二人又走了中道和左道,结果都是一样,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起点!
“怎么回事?”莫青岚有些不安,“鬼打墙吗?这里怎么只有石壁?”
莫离盯着这三条道,回想方才的细节,陷入沉思。
这间暗室当初修建之时必定废了很大的功夫,抬眼所见只有两样事物:石壁和蜡烛。而这石壁的质地更是出奇的一致,丝毫不见破绽。
良久,她倏然道:“是蜡烛。”
之前由于手电的缘故,她们几乎没有注意过那些微小的蜡烛,这会儿细细想来,才发现那些蜡烛都并非正立放置,而是略有倾斜,有意无意地指向某处。
于是这一次,莫离关了手电筒,随蜡烛的指示前行。
终于,二人见到了新天地,这里漆黑一片,却给人以空旷之感,血腥味扑面而来。
莫离再次打开手电筒,将光束朝上。散开的光线其实不够亮,但足以让眼前的景象清晰起来。
暗室的中央,一人双腿跪地,双手被铁链锁住平展开来,头发鬅鬙,凌乱至极,掩住了半张脸,身上的衣裳已残败不堪,满是污秽血迹,手上仅露出的肤色苍白得可怕。
莫离看得心惊,莫青岚更是怔在了原地。
那人许是太久不见光,早已习惯了黑暗,这会儿有些不适地偏了偏头,皱起了眉,良久,他才缓缓睁开双眼。
莫离与莫青岚离得近,虽然动作十分轻微,却仍能察觉到她浑身都在颤栗,不是恐惧,而是心痛,是珍视之物被人践踏的心痛。
她一步一顿,一次一次确认,小心翼翼地靠近那人,最终,她跪坐在他身前,颤抖的手拂开他的发,捧起他沧桑的面庞,颤声道:“路郎,真的是你……”
路长君无力地歪着头,轻声一笑,似自言自语:“是岚娘吗?你好久没来梦里看我了,梦见你,我便还能熬一熬。”
他委屈起来,莫青岚的心却快疼死了,她潸然泪下:“不是梦,这不是梦,我来了。”
路长君双目逐渐清明,闻言微睁眼睛,似想将眼前之人看个仔细,又想替她拭去泪痕,却扯得铁链叮当作响,末了,他道:“岚娘……你也被抓进来了啊?”
莫青岚早已泣不成声。莫离远远道:“我们是来救你的。”
路长君抬眸看她,又转回头来,眼含笑意:“也是,我的岚娘聪明绝顶,怎可能被抓。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的,我一直在等你呀。”
也不知为何,就是认定了她会来,所以一直等,熬过无边黑夜,熬过春秋冬夏。
未及回应,他起前事,又神色黯然道:“对不起,我失约了。”
他本来,是要去凤都提亲的。
也不晓得这个傻瓜等了他多久,竟真的找来了。
莫青岚的泪水止不住地涌,她想说没关系,她不怪他,可她没法发声,只好不住地摇头。
她哪里还开得了口,她现下只觉得有一把刀在她心头拼命地捅,捅得她五脏六腑都快碎了。
路长君急了:“岚娘,你别哭啊,我如今可没法替你擦泪,你再哭,我也要哭了,我身上有伤,很疼的。”
他身受重伤,经不起折腾,铁链一时半会也打不开,见此场景,莫离也不知如何是好,只好背过身去,继续搜寻。
这间暗室的侧壁有台架,放了许多杂物,书籍、短刀什么的都有,万一有钥匙或是其他收获呢?
而且她们先前在迷宫浪费了太多时间,若是国宴结束文信侯回来,那可就大事不妙了。
越是心急火燎越容易出现意外,她翻找时背对光源,不小心碰掉了一样东西。
“咣——”
“当——”
一杆回马枪掉落在大殿中央,砸得大理石地面哐当作响。
现下是国宴的第二阶段:比武。各位将军大臣的佩剑佩刀在入宫前便已缴纳,是以比武用的都是未开刃的兵器,不必担心安全问题。
场上那位将军人高马大,身形彪悍,已连胜五局,莫瑾也从最初的目瞪口呆适应过来,已经可以撑着脑袋吃着葡萄面不改色地说“无聊”了。
这时,文信侯笑着开口道:“林三将军这身手可当真是了不得啊!一杆银枪使得那叫一个出神入化,恐怕在我们南卫,当的上是使枪第一人了吧?”
那位叫林三的将军大笑一声,抱拳道:“哈哈哈哈,南卫第一算的了什么,十年前还不是败给了云启的裴将军?只可惜啊,裴将军竟已不在人世,不过我听说他的儿子也是使枪的好手,今日正好在场,不知他可愿圆我一个心愿,替裴将军与我比试比试?”
他口中的裴将军自然不是裴子度,而是他父亲。
皇甫绝凌坐在看台上,笑吟吟道:“子度,可愿一试?”
裴子度起身,俯首作揖道:“属下领命。”
一旁的宦官给他递了一杆新枪,他双手接过,走上台去。
见此莫瑾又重新来了兴致,隔空朝他做了一个手势,做口型道:“加油!”
裴子度似懂非懂,也学着她的样子比划了一下,旋即正回身去,一甩长枪,后撤一步,摆出起手式,道:“请林将军赐教。”
林三瞥了他一眼,握紧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