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不用梁惟石提醒,司机于霞就早已发现,在前方的道路上,大约七八个手拿棍棒的男子,正在对一辆通往太和县的中途客车实施拦劫。
客车司机拉开车窗,赔着笑脸说道:“大哥,我前天刚交过……”
为首一个戴着皮帽子的矮个车匪冷笑回道:“前天是前天的,今天是今天的。怎么的?你特么前天吃了饭,今天就不用吃了?你特么前天和你媳妇睡了,以后就不用睡了?”
后面的车匪发出一阵哄笑,有个别嘴贱的还向司机大声喊着‘你要不睡,我们可以帮你睡。’
客车司机不敢怒也不敢言,只得老老实实地从车窗递出去一个信封。
矮个车匪接过信封打开看了看,老脸不由一沉,十分不满地道:“就特么这么点儿,打发要饭花子呢?”
随后把手一挥,恶狠狠地发号施令:“把车砸了。”
“别别别……大哥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司机吓得脸都白了,慌忙解释道:“大哥,咱们这条道一直不就是这个价吗?”
矮个车匪把三角眼一翻,蛮不讲理地回道:“废特么什么话?公务员都年年涨工资,俺们涨点儿过路费怎么了?”
客车司机无可奈何,只能忍着肉痛,又掏出一千块钱递了过去。
矮个车匪接过钱,冷哼一声说道:“今天算你运气好,碰到了心软的俺,要是吴书记在这里,连人带车都给你扒下一层皮。”
说完命令手下把拦在道上的大树墩子挪开。
客车通过之后,矮个车匪转头一瞄,立刻就发现了后面的轿车和面包车,眼睛顿时一亮,嘿嘿,今儿个的生意不错啊,一单接着一单。
于是立刻带着手下围了过去。
“交钱!”郝新仁一边敲着车窗,一边大声喝道。
梁惟石推开车门下了车,看着这个小个子车匪,故作不解地问道:“交什么钱?”
“废话,买路钱!”
郝新仁发现自己的身高竟然只到对方的胸口,不禁下意识地踮了踮脚,恶声恶气地回道。
梁惟石打量了对方两眼,心里忽然一动,试探着问了句:“西北玄天一片云?”
郝新仁怔了一下,随后用看傻子一般的眼神看着对方,不耐烦地催促道:“说什么胡话呢?赶紧交钱!俺就明白告诉你,不交钱,今儿个你就别想过去!”
梁惟石心中不免讪讪,好吧,他承认自己想多了!
于是点了点头说道:“我明白了,那要交多少钱,你说个数。”
郝新仁一听对方的说话语气,心中不由一喜。
哎哟,好像遇到了一个有钱的主儿。想想也是,没钱的话能开雅阁吗?这年头但凡有私家车的,手里基本都有两破钱儿。
“五千!”郝新仁直接要了一个不小的数目。
“行!”梁惟石眉头都没皱一下就爽快地同意道。
郝新仁呆了一下,然后暗骂一声我草,特么要少了!于是连忙改口道:“我说的是每个人五千,你们车上还有两个人吧?恩,一共一万五。”
梁惟石依旧爽快地回应道:“行,不算多。”
“嗯嗯嗯,今天天儿太冷,看给俺们哥儿几个冻的,三万吧,三万就放你们过去。”郝新仁又无耻地把价格翻了一番。
没办法,对方答应的太痛快了!碰上这样一个不差钱的冤大头不容易!
而且他心里还有一个盘算,只要确定对方确实带了大量现金,那不管对方有多少万,直接上去抢光光。
“行,很合理。”梁惟石还是无所谓地同意道。
而就在这时,一个穿着军大衣的高个男子从后面走了过来,狮子大开口地喊价道:“十万!”
“好的。”梁惟石点头。
“二十万!”高个男子再加价。
“可以。”梁惟石点头。
“五十万!”高个男子又加价。
“没问题。”梁惟石点头。
郝新仁这下子反应过来了,拎着棒子气急败坏地吼道:“光说啊!钱呢?钱呢?”
梁惟石不慌不忙地指了指自己的身后说道:“钱在面包车上,你们看,是你们自己去取呢,还是我带你们去取。”
郝新仁和刚刚赶到的吴书记互相交换了一个眼色,然后让手下看住轿车,两人大步来到面包旁,气势汹汹地拉开了车门。
看着车子里五六个面容严肃的男子,以及五六把黑黝黝的手枪,郝新仁和吴书记同时咽了一口口水。
“那个,误会,都是误会,俺们家里还炖着大鹅,祝哥几个生日快乐……”
郝新仁和吴书记慌里慌张,一脑门子冷汗,说出的话前言不搭后语,驴唇不对马嘴,随便胡诌几句就想转头开溜。
但很显然,一车的便衣警察是绝对不可能放过他们的。
于是几分钟之后,郝新仁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卖起了惨:“警察同志,不瞒您说,其实俺俩也是个苦命的孩子,从小俺娘就叮嘱俺,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
轿车里,梁惟石向沈晴岚详细细汇报了民警对车匪的审问结果。
“为首的两个车匪,一个叫郝新仁,一个叫吴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