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水,发现晒好的衣服都收下来叠好了,阳台外的绿植嫩叶上滚着水珠,一副刚被人精心照料过的惬意模样。
夏时云:“……”
男友竟然变成了自闭的田螺小伙。
像是怕发出声音惹老婆不高兴,偷偷摸摸就把家务活都给干了,勤劳得让夏时云不知该说什么。
其实余妄只是默默地彰显他还有价值而已。
老婆从医院回来后就不再搭理他了,似乎不再想跟他亲密了。
余景生的话梦魇似的在他耳边萦绕,不断地说着他配不上夏时云,像他条件这么差的,迟早哪天老婆就会跟人跑了。
他当时情绪激动也是因为被踩到了痛处。
的确,夏时云身边优秀的人太多了。
他身上为数不多的优点在他庞大的人脉圈里都变得普通了起来。
论外形身材,夏时云见多了漂亮英俊又兼具绝佳比例的明星模特;论有钱,娱乐业已经是来钱最快的行业之一了,何况人家只用拍拍照笑一笑就能大笔进账,并不怎么需要耗费大量体力;论性格……多的是左右逢源舌灿莲花的人精。
比如那个陈潇就是一个,逗得他老婆一直笑。
他两只眼睛都看到了。
止不住的阴暗怨妒几乎化为实质般的黑雾,阴森森地裹挟着余妄。
他怕夏时云讨厌他这副阴沉的样子,更怕出现在他面前就会提醒夏时云他糟糕的出身,从而对他产生细微的嫌弃。
毕竟他老婆可是毕业于名牌大学的,并且一毕业就很快闯出了名堂,长得还漂亮……跟他在一起完全就是下嫁!
条件并列放到社交app上面底下都会是劝分评论的程度!
要是不分大概还会骂夏时云是死恋爱脑。
余妄一想到夏时云要是回过味来有点后悔了,他就手脚冰凉,一颗心乱得闲不住,得干点活才能勉强镇定一些。
这么磨磨蹭蹭尴尴尬尬的到了晚上。
夏时云洗过澡,穿着一件棉白色的睡衣靠在床头边阅读,等余妄进来。
结果左等右等也等不到。
夏时云:“?”
不是,觉都不睡了是吧?
为了搬回主卧和他一起睡,余妄可谓是什么撒泼手段都使尽了。
又是可怜兮兮地求饶,又是红着眼睛一副要被发卖的失魂落魄样,还蔫坏的耍了小狗心机,钓了他一整天,最后还求着他跟他玩什么……玩什么强迫游戏,又骑又抱的磨了他半个晚上。
夏时云不松口,他就抿着唇死命地向上振腰,几乎振出残影。
夏时云亲身体验了一把什么叫上来容易下来难。
最后被逼到实在没东西了,夏时云才哀哀戚戚地答应了他搬回来睡的愿望。
余妄当即就高兴得眼睛亮起来了。
迷迷蒙蒙睡到半夜,夏时云被热醒,迷糊地睁开眼睛却发现余妄还没睡。
男人的手臂正以一种独占欲很强的姿态牢牢地横在他的腰间,手掌热乎乎地贴在他的小腹上,嘴唇就挨着他的头发,有一搭没一搭的亲一下。
很轻很轻,几乎感应不到。
是不带任何情.欲的吻,有的只是满溢的爱惜。
夏时云有时就会因他这种静谧无人时才展露的爱意感到心惊肉跳。
搂在他腰上的手像渴光和雨露的藤蔓,沉默地向夏时云输送他的渴望——不能放开他,不能抛弃他,不能不要他。
否则他就会一瞬间枯萎了。
如果夏时云拒绝他,他的天会崩塌,地会开裂。
余妄对靠近他的欲求强烈到如此地步,现在居然为这么点事就不敢接近他了?
夏时云气极反笑。
更何况今天在渣男的病房里,夏时云让他乖乖听话,晚上就有奖励。
换作往常,余妄一定从医院出来就忍不住频频望着他,暗示他记得晚上要奖励他了。
但今天一整天,余妄几乎是回到了摊牌之前,甚至更糟糕。
不交流不对视不接触。
夏时云无语地按了按眉心。
他给余妄时间和空间是让他自己先试着脱敏,如果不行的话,那还是玩一下强迫游戏吧。
虽然在一个人被触及伤心事时还逼问他很不道德,但余妄心头的疙瘩看样子完全不是时间能够疗愈的,否则他也不会养成这种爱回避的棘手个性了。
他记得摊牌的那天晚上,余妄告诉他曾经有个人说他的声音难听,叫他闭嘴。
从此余妄就不爱说话了。
今天见过余景生之后,余妄的状态迅速地倒退回先前封闭沉默的样子。
夏时云就基本可以确定,那个人肯定就是余景生。
即使不是,也一定与他有关。
时间的推移只是在余妄的伤疤处铺了一层一层的厚沙,但溃烂仍在进行。
如果不忍痛翻出来,余妄的伤口永远也不会结痂。
夏时云想明白,提高声音喊了一声余妄。
结果门瞬间就被打开了,男人冷着一张俊脸,小心翼翼地望着他,局促地低声问:“宝宝怎么了,饿了吗?要吃宵夜吗?”
夏时云:“。”
一秒钟就推门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