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来,他不断地想要接触老季的身躯,一定是为了进一步的阴谋。
还有那张纸片……如果我真地留在身上,恐怕也会被对方的能力诅咒……
思绪一闪而过,弥纱心中一片冰冷,黑刀在她的手中挥出笨拙而致命的光影。
只看到雾气深处紫光闪烁,蚀之刻的气刃如雨般四散呼啸。
当烟雾缓缓散去,那两道身影站在原地,浑身上下都是透体而出的紫黑色刀痕,边缘还在不断扩散着紫色的侵蚀,朝着全身蔓延。
随后阴影沸腾,金弥纱的身躯从对方脚下的影子里跳了出来,连闪横踹便将其轰散成扇形覆盖的碎块全数砸进那驾驶室中。
最后她蒸发掉全身灵质,将那驾驶室中深沉的阴影黑暗瞬间引爆——
「不——!!!!」
阴影宛如黑洞炸弹一般抽吸爆炸在驾驶室中,空气中回荡着李明硕扭曲的声音。
留在头等舱中的几个碎块还想逃脱,被黑色的靴子全部踩碎。
「妈的这傻逼……」
弥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口喘着粗气,灵质已然见底。
然后快速爬到了因为高速移动早已掉在地上的季离身旁,拍了拍他的脸,声音瞬间柔和下来:
「老季?老季快醒醒!老……」
骤然间,列车发生汹涌的颠簸,弥纱一个踉跄连忙站稳身躯,视线扭向后方,瞳孔一缩——
刺耳的尖啸声从那驾驶室中传来,一只鲜红的大手铺天盖地撕裂了她身侧的座椅。
整个列车都颤抖了起来,四面八方涌现出猩红的肉块,舱内一瞬间像是堕入了里世界般。
与此同时扭曲怪诞的嗓音从四面八方爆发——
「明明只差一个人了!!!是你逼我的……是你逼我的!!!!」
金弥纱面色一狠,狠吸了口灵魂之井补充剂便要提着刀站起来,却看到季离的脚踝被一根触手抓住,朝着那舱室内飞速拽去——
「老季?!」
她面色骤变:
都这种情况了,这家伙为什麽这麽想要季离?!
……
「幼稚?你说我幼稚?!」
那人影语气中有些不可置信,他扭曲着,露出古怪的外形。
就像是一个幽灵,但有手有脚,浑身上下都汩汩地翻滚着乳白色的流体蜡烛。
季离看着对方:
「你想找到我的觉醒灵光……也就是说,你想找到在我记忆中让我觉醒的那一面。」
「觉醒是因为在环境造就的极度心理压迫下,触底反弹生出井喷式的正向情绪从而觉醒,刚才的播片看起来的确都是非常悲伤的记忆。」
「也就是说,你想唤起觉醒者心中最痛苦的记忆……你想腐化我?」
蜡烛人沉默了片刻:
「不……这不可能,你竟然没有觉醒灵光……」
「但为什麽,那麽多痛苦的记忆,你却完全没有腐化的迹象……」
「所以我才说,你太幼稚了。」
季离的嘴角极度咧开:
「你以为的那些刻骨铭心的痛苦,对于百岁老人来说,算是终其一生的遗憾。」
「但对于年龄三倍于百岁老人的人来说,居然对这些事情还抱有遗憾,本身就是一种幼稚。」
「不知道如何潇洒地释怀,不懂得死去的朋友们真正的意愿,困其一生变成个寡言少语的大龄深沉白痴,这是什麽幼稚鬼。」
蜡烛人缓缓后退了一步:
「这不可能,你……」
「没有什麽不可能的。」
「十岁的屁孩觉得三岁的屁孩没有妈妈就很痛苦,这很幼稚。」
「十八岁的屁孩觉得十岁的屁孩被人抢了玩具就很痛苦,这也是幼稚。」
「三十岁的屁孩觉得二十岁的屁孩为了女人打来打去,幼稚。」
「八十岁的屁孩,觉得五十岁的屁孩投资失败要自我了断,幼稚。」
季离的眼中闪烁着苍蓝的光芒,他向前一步:
「我今年就满300岁了,在我眼中,这些都是屁孩。」
「如果你无法理解我的想法,那麽只有一个原因——」
「你就是个幼稚鬼。」
蜡烛人咆哮着骤然膨胀,化作巨大的白烛怪兽,季离的身躯也膨胀了起来——
「就凭这些东西,你在我面前播来播去,就凭一个三岁宝宝眼中的痛苦,也想让我痛哭流涕?」
在喷薄的黑雾中,钢铁碰撞拼合,苍蓝的独眼锁定在它的身上:
「不过你这幻境可真有意思,居然能认知具现化——」
季离展现出奥丁的姿态。
怪物扑了上来,被一记长出喷口的重拳打得脑袋高高抬起,蜡水漫天飞舞:
「你是什麽怪物……?!」
奥丁抓住了对方的身躯,一点点撕裂:
「你对这幅样子很疑惑……」
「看起来你好像只能给我制造各种闪回,洞悉那些起伏的情绪,并不能直接看到我的记忆。」
怪物被钢爪硬生生扯成了两半,在不远处的地面上重新汇聚身躯,气势萎靡了许多:
「你……」
背部单元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