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面吗?”
萧璋目光一闪,喝了一口酒:“是啊,我只是想确认他过得好不好而已,还能有什么想法?人家都一刀捅进我心窝子里了。”
——那你不务正业地开青楼,隔三差五就来这里喝酒,是在玩过家家咯?
崔铭也不识破他,微笑道:“那既然这样,你是不是也该考虑考虑自己了。反正你见一面的愿望也能很快就达成了,到时候发现他过得不错,你也就放心了吧。”
萧璋剥着花生,随口嗯了一声。
崔铭:“韩杨一直喜欢你,这些年咱们两家门派的交流越来越多,他明示暗示也给了不少,就差直接把嫁妆送过来了,你们都是仙界翘楚,也不看重传宗接代的问题,以后的日子还长得很,你看等你把屈漾的事放下了,要不干脆找个良辰吉日和韩杨把婚事办了吧。”
这些年来炎阕宫虽然没有被定罪,但是确实越来越没落,而反之青莲派越来越强大,如今已经几乎成了正道第二大门派,这其中韩杨功不可没,就在去年青莲派前掌门正式把掌门之位禅让给了他,韩杨在江湖中的地位立刻又提高不少,在江湖上已经成了很有分量的角色。
更重要的是,他喜欢萧璋的事情人尽皆知。
韩杨从不藏着掖着,隔三差五就来朝云派找萧璋“商讨要事”,萧璋躲了几次,但是江湖上很快有传言说朝云派与青莲派不合,没办法,萧璋后来只能接待。
而韩杨情商极高,每次并不说太多越界的话让萧璋难堪,只是给他带来一些时下新奇的法器和他聊聊天说说话,萧璋对他非常客气,只把他当朋友,然而长此以往,两家可能联姻的传言就在江湖上传开了,而且越来越有模有样。
起初萧璋还会因为江湖上的传言和崔铭时不时提这茬而生气,可是久而久之耳朵都被磨出了茧子,逐渐就习惯了。
有的时候甚至萧璋也有些恍惚,觉得如果真的确认屈漾过得不错,自己和别人搭个伴过了也行,不过很快他又会清醒过来,把这个念头狠狠扔回脑后。
“我不喜欢他。”萧璋叹了口气,把花生扔进嘴里,“跟你说了八百次,我宁愿自己过也不想和别人凑合。”
“你别想着还能和屈漾有什么啦,你俩没可能的。”崔铭终于一脸同情又十分残忍地戳破了他。
萧璋:“……”
“而且你和韩杨在一起也不光是为了你自己好,青莲派日渐壮大,最强的朝云派和青莲派联姻,正道肯定能达到百年难遇的稳定,这不是你一直希望的吗?也是全天下人一直希望的。”
萧璋默然不语,扭头看向窗外,崔铭知道他又要假装听不见了,叹了口气,却忽然只看萧璋的脸色猛地变了,哗啦一声站了起来死死盯着窗户外的某一处,动作之大甚至撞翻了桌上的酒杯!
崔铭吓了一跳:“怎么了!”
萧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瞳孔颤抖地放大到了极致——远处河畔边一个身着紫色衣裳的修长身影,手里拿着一串红彤彤的糖葫芦懒洋洋地溜达着,在人海中悠哉悠哉地咬下一颗山楂。
河岸边跳动的灯火照亮了他淡笑的侧颜,那绝美的弧线完美地显露出来,耳垂下一只紫色耳坠轻轻晃动着,赫然是屈漾!
“卧槽你干什么去!”崔铭尖叫,萧璋单手撑桌一个翻身跃过他冲向窗户,竟然直接跳了出去,“我看见屈漾了!”
崔铭简直抓狂,扑到窗边冲下吼:“你疯了吧!屈漾怎么可能会来江南!”
萧璋转眼已经冲出去百米,几乎破音的吼声从远处传回来:“他烧成灰我都认识!!”
是他!一定是他!
萧璋疯了一样地冲向河岸边。
天朗气清的秋日夜晚比平时人更多,人们摩肩接踵,小商贩们大声的吆喝着在人群中穿行,小孩们拿着风车跑闹,石桥上站满了人,不乏谈情说爱的小青年。
“借过!”萧璋从人群中挤过,顾不上被他撞开的人愤怒的骂声,拼命地逆着人流往前窜。
在哪?怎么不见了!
萧璋急得大喊:“屈漾!——”
“屈漾!——”
洪亮的嗓音穿过秦淮河畔,激起微波浪花,远处百米,长街尽头的小摊子前,一个弯腰从小贩手中接过糖人的身影猛地一顿,不可置信地回头看向声音发出的方向。
萧璋接近一米九的身形在人群中格外显眼,飞速穿梭着挤过鸡飞狗跳的人潮,倒映在曲成溪剧颤的眼底。
“吱吱!”怀中变成黄鼠狼色的香香兴奋地钻了出来,指着萧璋激动地晃着曲成溪的衣襟,“吱吱吱!!”
曲成溪颤声喃喃:“是他!……”
“抱歉!借过一下!”
萧璋一口气窜了半条街,眼见前面有一个紫衣倩影一闪,他呼吸一滞,下一秒大脑还没做出反应,身体已经饿虎扑食似的猛扑了过去:“屈漾!”
手心下传来男人的尖叫,转过头来的是一张陌生又惊恐的脸。
萧璋愣了一下,触电似的放开了那人:“对不住,认错人了。”
“神经病啊!”那男人拢紧衣襟见鬼似的赶紧走了。
不可能啊,萧璋迷茫地站在原地,难道自己看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