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宗辞的病例付医生用一个单独的私密文件存档,里面有他每一次干预治疗的记录,还有付医生对他情况的总结。
她翻到了陈宗辞的第一份报告。
在末端,她看到付医生写了一个中文字。
【枫】。
可能是第一次,付医生并没有过多的下定论。
她再往后翻,并没有找到对这个【枫】的解释。
付医生在陈宗辞那边待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出来,周稚京正好来到卧室门口。
付医生说:“他的情绪已经完全稳定下来,靳白跟我去拿药。他应该是有一段时间停药了。”
周稚京点点头。
“保持联系,有任何你觉得你自己不能够应付的地方,就给我打电话,不要自己硬撑。”
周稚京:“我知道。”
付医生看她神色里藏着一丝窘迫,想了下,说:“先一起下去。”
“好。”
周稚京跟着他一块下楼。
付医生说:“也不必想的过于严重,他无法释怀的是当初你的离开,如今你只要让他感觉到安心就可以。”
最后,付医生问她,“你还会走吗?”
周稚京停顿几秒后,摇摇头,“不会走。”
付医生拍拍她的肩膀,有空可以找我聊聊天。
周稚京送走付医生后,去厨房熬了清粥,配了点小菜,端上去。
佣人说,从她出去到现在,陈宗辞滴水未进。
看护在房门口守着,帮周稚京开门。
此时,陈宗辞躺在穿上,手上的石膏被他敲碎了。
指关节上有好些新鲜的伤口,已经简单清理过。
脚步声落在陈宗辞耳朵里,他皱起眉,沉声道:“出去。”
周稚京停顿了下,还是走过去。
将盘子放在床头柜上,说:“我给你熬了点粥,起来吃一点?”
陈宗辞睁开眼,周稚京的身影映入眼帘。
付医生并没有直接告诉他,周稚京回来了。
周稚京说:“镇上还挺热闹的,过几天,一起去逛逛?”
她唇边挂着浅浅的笑,与他对视。
陈宗辞薄唇紧抿,眼圈略微有点红,片刻,就转开了视线,“不去。”
“那喝不喝粥?”
静默几秒后,他说:“嗯。”
周稚京扶着他坐起来,坐在床沿喂他喝粥。
“手上应该要重新打石膏吧?叫医生过来,还是我们去一趟?”
陈宗辞:“靳白会带医生过来。”
周稚京点了点头,“我昨天在外面拍了一些照片,一会给你看看,我发几张给我妈,再挑几张放在朋友圈。”
周稚京垂着眼帘,舀起一勺粥,就会轻轻吹一吹。
这一刻,陈宗辞有很强烈的冲动,想要把她抱进怀里,压在身下。
无论如何,都不想让她再逃出自己的视线。
可他的手,一点也抬不起来。
喂完粥。
周稚京就靠坐在他身边,给他看自己拍的照片。
拍的大部分都是街景,行人,只有两张自拍。
“建筑物那么多,会被他们看出来吧?还是不发了。”她自顾自的说。
“当时街心花园,就只有我跟这个流浪汉坐着。可是他收到了食物和钱,我什么都没有。”
她撇撇嘴,很不服气的样子。
陈宗辞冷不丁的问:“穿着那条红裙子坐在街心花园?”
“嗯。”她继续往下翻照片。
“你胆子倒是很大。”
周稚京扭头看向他,霎那间又愣住,两人的距离原来那么近。
四目相对。
陈宗辞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就一直侧头看着她。
对视数秒,陈宗辞平缓的转开头,将注意力重新落回她的手机上。
周稚京:“我不会走。”
陈宗辞眼眸微微动了动,并没有太大的反应。
半晌才轻轻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周稚京收起了手机,“睡觉吧,我想睡觉。”
她昨晚上喝了很多,又睡的不好,这会也很想补觉。
随后,周稚京就在陈宗辞旁边躺下。
她起先是背对着他,没一会,便转过来,面朝着他,把手放在他的腹部,又说了一遍,“我不会走了,陈宗辞。”
房间里很安静,只窗外偶尔出现几声鸟叫,连蝉鸣都没有。
她的声音轻轻的,但在这样的环境中,又格外清晰,落在他的耳朵里。
陈宗辞闭着眼睛没有睁开,只是喉结微微滚动。
—
之后几天,两人相处的还算和谐。
周稚京在照顾他的同时,也给自己找了不少事儿来做。
她去镇上采买了各种种子回来,又买了一颗不知名的树苗。
在佣人的帮助下,把后院那块空地,全给种满了。
这天,陈宗辞在楼下茶室开视讯会议时,一只乌龟爬到了他的脚背上。
挺大一只。
不知道哪儿来的。
他低头看了眼,稍微动了一下,就将乌龟掀翻,四仰八叉的躺在边上。
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