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要跟他掰扯,霍令仪可以列出一长串的罪证。
想起刚知道的那件事,霍令仪干脆以此为借口,质问起他来:“你还有脸问我,你故意将我添到选妃名单里,就是为了给我难堪!”
越少珩勾唇:“原来是为了这件事,你最后不是没参加吗?”
霍令仪提起这个就来气,音调都提高了:“可你把我勾选进名单了,那份名单你自己知道是怎么回事!”
越少珩轻描淡写道:“哦,就因为这个记恨我呢,真是小气,要是我说因为凑不齐人,才把你名字添上,你信吗?”
霍令仪气急败坏,伸出空余那只手去打他:“那不是更证实你居心不良吗!被人退过亲,年纪大了还嫁不出去,长得丑,脾气差,你把我归类到这些人中,你还不可恶!”
越少珩敏捷地接住她的拳头,笑得蔫坏:“你就说你列举的这些特征中,符不符合吧。”
霍令仪:“……”
真杀了他算了!
眼看着时候不早了,她自觉在马车里跟他耽搁了太多的功夫,也懒得再跟他争论:“符不符合,不都是你一个人说了算,事到如今,再跟你争吵这些也于事无补,你松手,我要走了!”
越少珩见她忽然泄了气不与他相争,便觉得扫兴,笑意收敛,淡淡说道:“走可以,毒药得留下。这可是你谋害皇裔的罪证。”
霍令仪怔住,忙解释道:“我开玩笑的,没有毒。”
越少珩不信:“是吗?那到底是什么?”
霍令仪察觉到他加重了几分力气,于是她也握紧了手中瓷瓶与他分庭抗争。
她锦囊中的三个细嘴瓷瓶,瓷瓶颜色和造型都是一样的,唯一用作区分的则是瓶塞。
当时香雪铺的掌柜好像说过,可霍令仪压根没记住,如今也想不起来。
两瓶是矿石颜料,只有一瓶是香粉。
三分之二的机会是带着颜色的粉末。
霍令仪的目光落在他干净白皙的面庞上,一股报复的想法悄然爬上心头。
越少珩的眼神一直聚焦在她脸上,她不是个擅长隐匿情绪的人,但凡有些什么活络心思全都倒映在那双灵动的桃花眼里。
她的小心思不难猜。
“既然殿下想看,那可别后悔。”霍令仪先礼后兵,一双眸子亮晶晶的,一想到即将要发生的事情,眼里兴奋的眸光便藏不住。
她紧紧盯着越少珩的眼睛,没想到越少珩也在看她。
二人目光相接,谁也不甘示弱。
霍令仪不再留情,攥着瓷瓶的右手伸出拇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剔开阻挡瓶子的瓶塞,用力摇晃手腕。
倾斜的瓷瓶在一阵抖动中喷薄,纷纷扬扬的粉末如撒盐般飘落。
霍令仪看见雪白的粉末落下时愣了一瞬,但顾不得其他,鼓起腮帮子使劲朝他吹气!
一阵香雾弥漫在车厢里,瓶子从半空坠落,咕咚一声砸在了地板上。
圆圆的肚子转了两圈,然后滚到了墙角。
霍令仪呆愣楞地睁开眼,眼前仿佛有一片白雾弥漫,她满头满脸全被香粉覆盖,眉梢染了雪色,羽睫也像是落了一层雪,狼狈得不成样子。
而坐在对面的越少珩则靠在塌边弯腰放肆的笑出声来。
霍令仪愣了好久才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不由委屈地撇嘴,白粉敷面的脸上落下两行清泪,格外明显。
丢脸死了。
越少珩瞥见她落泪,有几分不可置信,挪到她面前去,捏着她小巧的下巴左右晃了晃,拇指还揩了揩沾着粉末的水渍,出言调侃:“瞧瞧,这就是你做坏事的下场,没金刚钻别揽瓷器活。”
他满脸都是幸灾乐祸。
这一切都怪谁!
霍令仪忽然觉得靠近越少珩就没有过什么好事。
不是别人倒霉,就是她倒霉。
下颌上传来他指腹温暖的触碰,霍令仪恶向胆边生,狠狠一口咬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