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得暖暖的。故而她的手指贴到他额头，暖意透过冰凉的药膏一丝一缕地传入他的头颅。
这暖意伴着身畔的炭盆散发的热度，使蓝辙突然有些恍惚。
他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女子，头脑中不知为何泛起了一阵温热潮湿的雾气。这雾气使他看不太清眼前的人，因此便想离得更近一些，以看得再清楚一点。
他的身体此刻突然有些不受自己脑子的控制，不知何时就迈近了一步，几乎就要贴近叶筝。他的脚抵着她的鞋尖，手上不受控制地向前伸，却在他的脸抵住叶筝伸来涂药的手指的一瞬间顿住。
蓦然清醒。
叶筝的手本要给他面颊的乌紫处上药，却猝不及防间被他凑近的脸顶住，贴着他的脸，一路滑到他耳边。
叶筝深蹙眉头，盯向蓝辙。
后者心虚地移开了目光，不敢有所举动。
将药盒摔在他手里，叶筝不耐烦地说:“自己涂去！”
蓝辙不敢多言，只能笨手笨脚地抠了一点在手指头上，往自己脸上比划:“是这里吗？”
见叶筝看他，又往边上挪挪，试探着问:“这里？”
定远军军营之中居然没有铜镜，叶筝没办法，只能抓着他的手往伤痕处点。
可蓝辙确实看不见，不知道这块儿是多大的伤痕，更不知道伤痕的走势。
看他涂得一团乱，叶筝烦躁地打下他的手，抢过他手里的药盒，“笨死了。”
蓝辙克制着，不让自己眼珠转的太狡诈。他诚恳地看着她的脸，“麻烦你了。”
叶筝懒得回应他。
涂完后，叶筝把盒子盖上，扔回蓝辙手中，“下次找林斯言给你弄。”
蓝辙等她洗完手，把帕子递给她，道了声好。顿了顿，又说:“三月战前，斯言怕是有诸多事务……”
叶筝瞥他一眼，“去买个镜子。”
说完，把帕子甩给蓝辙，转身坐回去烤火。
蓝辙掩住心底的失落，哦了一声，将帕子塞回了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