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落在她鬓发上,折射出金色的光彩,看冽冽的冬风吹动她鬓边的碎发,在她面颊上来回拂动。
他想,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点喜欢她的呢?
记不清了。
也许是,她坦然地看着自己的眼睛说不想跟他们有纠缠的时候。也许是那天他带人回小清河村准备过年,却撞见她跃飞半空,高举枪头将追杀者一击毙命。也许是她站在火海中不肯出来时,他浑然忘我的那一夜。也许是她指尖的温度触及脊背时,激起的心底颤动。
记不清了。
越想,便越是难以挣脱。
罢了。
他心内缓缓叹出一口气,笑自己被这年近而立却突然生根发芽的情丝缠得如此狼狈,实在是有失风度。
待阳光渐渐失了温度,风更凛冽几分时,叶筝睁开眼,看向坐在自己身旁的蓝辙,有几分不解:“你怎么坐在此处?”
蓝辙笑笑,“晒太阳啊。”
叶筝起身,把小板凳让给他,“你晒吧,我回去了。”
然而蓝辙亦起身,“叶筝。”
伸个懒腰,叶筝活动活动身子,“干嘛?”
“现在萧家人还在追杀你吗?”他手上将那个小板凳往边上放放,在他和她之间留出合适的距离。
想了想,叶筝点点头,“之前有在。但是自从上次他们被敬岚邬赶跑后,我也未独身出过定远军驻地,所以并不清楚他们是不是还在这里等着我。”
“你之前说,他们是太后的人?”
“对。”叶筝看他,“怎么了?”
蓝辙低眉扬唇,“没事。”
看天色欲晚,他拎起那个小板凳,道:“马上要吃晚饭了,先进帐吧。”
点点头,叶筝忽然想起昨天晚上他披给自己的大氅。极北之地的墨狐狐皮,选用的又尽是毛发稠密纤长的上好位置,怪不得这般暖和。不过,那毕竟不是自己的东西,如今又在北境寒冬,叶筝便道:“你的狐裘还在我那里,你去拿了吧。”
闻言,蓝辙眸光微微暗了暗,“不必了,你的棉衣单薄,难以御寒。我还有裘衣可用。”
听他这么说,本就很喜欢那件狐裘的叶筝便很爽快地答应了,“好,多谢你。”
她接受了。
蓝辙心底又松了松。
还好,至少现在,她似乎不排斥他的接近。
自此,他可以慢慢来,徐徐图之。
现在,倒有一件紧要的事要先处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