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衍坐在餐桌前默默吃饭,心想公司那么多人,哪里会缺什么人手。 那么多人还不够厉总您用呢? 这句话一出,童沫沫莫名觉得厉景深很怕孤单,不然怎么碎碎念跟她奶奶的语气似得,“你是不是很怕你身边没人?” “我怕身边没人?”厉景深蹙着眉头,“我有什么可怕我身边没人,我身边……” 他身边确实是没有什么人了。 童沫沫像是想到什么,她知道厉景深从小父母双亡,苏瑾烟和厉景辰压根也算不上他的亲人,现如今他们又离婚了,他可不就是孤孤单单? 周衍再这么一走。 空无一人。 童沫沫叹息,“你要是真怕孤单,就早点娶妻生子,身边有个人照顾你,这不就不孤单了吗?” “……” 一想到在缆车上的话,她睡着了之后是一丁点都没听见,厉景深也不想再重复。 他吩咐身边这几个保镖留在童家别墅:“你们待在这里,哪里都别去,24小时守着,出了什么事随时向我汇报。” 童沫沫闻言,“你把你的人留给我?” “童安和明天就出狱了,回头你们要是住在童家别墅,我不放心。” 其实厉景深不只是不放心童安和。 他掀眸说道,“刚才外面就有个可疑的人,只是没抓到,童安和在槟城仇人不少,他出狱的消息一放,肯定很多人盯着,童家别墅就像是个据点,到时候不知道会有什么牛鬼蛇神过来。” 童沫沫垂了垂睫,陷入了沉思,要论厉景深这么说,童家别墅重回到手上,还真不是什么好事。 可是这一步迟早要走,别说因为童安和出狱,她自己的舆论都够大的,多少人看她“厉太太”的笑话。 “别想着拒绝我,有他们守着,总归能保护你们安全,我先走了。” 厉景深套上西装外套,朝着外面走去,忽然,刚到别墅门口,一张儒雅清俊的男人脸庞出现在眼前,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枚金丝框眼镜,一身文质彬彬的灰色西装,手里还提着东西。 “你怎么在这里?”霍景年脸色秒变。 厉景深瞅着霍景年像是变色龙一般的脸色,不由觉得讥讽好笑,“童家别墅是我拍下来的给她的,我送她过来收拾这里,刚才还留下来吃了顿她亲手做的饭,可好吃了。” 霍景年又不是傻子,听出来这个男人口吻里炫耀的重点在于吃了童沫沫亲手做的饭。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倒是你,又不是过年,你过来探亲?” 霍景年手上提着东西的姿态,可不就是探亲的节奏感。 再说了,过年他也没权利过来探亲,非亲非故的。 厉景深要不是看童沫沫正从身后走来,都想率先一步从他手里抢过东西扔出门口,再把霍景年推出去。 眼前具有风度绅士形象的霍景年沉默,随后目光也落在了童沫沫的脸上:“我来给沫沫送订婚宴的请帖,顺便过来看看童家。” 童沫沫来到门口,听到这句话,心狠狠一跳,她客气道:“你跑这一趟,太辛苦了,其实不用这么麻烦,你可以微信上问我,我给你个邮寄地址就是了。” “同城邮寄订婚宴请帖,岂不是更大费周章?”霍景年视线跟她交汇在一起,“可以请我进去坐坐吗?” 童沫沫心烦意乱,她跟霍景年之间并没有什么天大的矛盾,现如今他都已经这么说了,她自然是不好推脱的。 她点了点头,“进来坐吧。” 就在这时,厉景深颀长的身躯猛然晃荡了一下,整个人都靠在了童沫沫的身边,他修长分明的手指抵着额头太阳穴,两眼一闭。 童沫沫吓了一跳,连忙搀扶着像是突然晕眩的厉景深,“你怎么了?” “我昨天晚上在缆车上跟你待着的时候,吹了一夜的寒风,你靠在我腿上是睡着了,但我又没睡觉,我现在感觉身子特别虚弱,走不动路,腿软,难受。” 厉景深修长的腿发软地贴着童沫沫。 这些关键词在霍景年听来,一个比一个刺耳,缆车,两人孤男寡女待了一夜,童沫沫又靠在他的腿上睡觉。 霍景年心里酸麻麻。 童沫沫一米六八,厉景深一米九二,她搀扶着他很吃力,但好在他自己也支撑着。 她汗颜道:“那怎么办,叫救护车吧。” “不用,我就是缺觉,你扶我进去,我要在你这补个觉。”厉景深闭着眼睛,薄唇再次抬开强调道,“腿软,头晕,好晕。” 童沫沫犹豫了几秒,看了一眼霍景年,先扶着厉景深进别墅大厅,又搀扶着他在沙发上躺下来。 霍景年见识到两人之间的举动,内心泛起一阵阵苦涩和难忍,扯了扯笑容,随后也迈步走了进来。 周衍看到这一幕,他们厉总还真是……人生如戏,全凭演技啊。 童沫沫没有怀疑厉景深的身体情况,毕竟他昨天晚上确实把保暖外套都给了她,就算是平时再身强体壮的人,也耐不住这样一夜,她昨晚倒是睡着了,可他一夜没睡,怪累的。 “你在沙发上补会觉可以吗?”她问道。 “嗯。”厉景深侧过脸去,紧紧闭着狭长的双眼。 童沫沫转过头,看向霍景年,做了个请的手势,“去旁边坐着聊吧。” “好。”霍景年将东西放下,他带来的东西无非是用的,同时整理了一下说道,“这是一些牙膏牙刷,都是日常生活用品,这里现在肯定还没来得及买,你记得回头自己拆开用。” 童沫沫见他这么入微,抿唇一笑,“是还没来得及买,这里的一切都还是旧的。” “里面还有床用四件套。”霍景年专门给她指了指其中一个礼袋。 “这你都带了。” “是啊,这别墅这么大,以前那么多佣人和管家在帮忙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