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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一个敢说,一个敢听。
然而,林云鹿自认已经牺牲到了如此地步,收效却依旧甚微。
“唉。”这是许青墨不知道第几次叹气。
而在此之前,林云鹿已经听许青墨接连叹息了数日。
紧接着,许青墨又道出一句令林云鹿能倒背如流的话:“他……他怎么会对我有这种心思?”
言语间眼神飘忽,心神难定。
怎么不会有?林云鹿忍住想翻白眼的冲动,就许青墨对谢惊雪那种已然超出界限的好——嘘寒问暖、关切备注、就连奇珍异宝都能随便送,谢惊雪对许青墨没有那种意思,那才稀奇。
甚至谢惊雪多少还是有点保守,换成是林云鹿,早就以身相许了。
至于性别?那很重要吗?在修真界,男人和男人结成道侣的又不是没有。
林云鹿忽然很后悔那日冲动挑衅了谢惊雪,他原本只是想让谢惊雪难受上一阵,谁知谢惊雪那小兔崽子这般坐不住!这下好了,不仅谢惊雪难受,就连林云鹿自己也跟着难受,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唉。”林云鹿没忍住,和许青墨一同叹息。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林云鹿起身,拎出本命剑跃跃欲试:“这样吧,你也别烦恼了,你对谢惊雪那小子那么好,那小子却对你起了这种心思,简直恩将仇报!我这就替你去好好教训他!”
然而林云鹿刚走出去不到几步,便被许青墨拦下,许青墨蹙眉看向林云鹿:“你去做什么?他修为还未恢复。”
许青墨只差把“你别欺负他”这几个字写在脸上。
“……”
林云鹿憋着一口气又重新坐了回去。要他说,这两个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许青墨还苦恼些什么,干脆拿出合欢宗的双//修功法,隔日便准备仪式,结成道侣好了。
……然而这话林云鹿是不可能说出口的。
谢惊雪那小子凭什么和许青墨结成道侣?
在林云鹿看来,谢惊雪长得还没他好看,修为也(暂时)没他高。
总之,林云鹿不同意这门婚事!
恰好这时,一道神识隔着封闭的门窗落入屋内,察觉到这道神识的林云鹿露出一个“狰狞”的微笑。
林云鹿余光瞥见许青墨微微磕破皮的唇,于是他脸上的“笑意”便更深了些……呃,怪瘆人的。
林云鹿千防万防,还是没防住,让自家水灵灵的大白菜被狗啃了一口。
“新仇旧恨”加起来,林云鹿咬牙切齿,故意大声了些:“什么?那小子亲了你?”
许青墨莫名地看了林云鹿一眼,这事林云鹿分明早就知道了。
然而接下来林云鹿的话让他明摆了林云鹿的用意:“呸,那小子真不要脸?什么?你觉得恶心?!”
“……”
林云鹿能察觉到谢惊雪的神识,许青墨自然也能,闻言,他皱眉,唤了林云鹿的名字。
许青墨语气重了些。
——林云鹿过分了。
林云鹿身体僵了僵,似乎回想起了某些被训斥的惨痛教训,他不高兴地耷拉下唇角,不说话了。
许青墨叹气,无奈道:“恶心这个词太过了,你别总是欺负他。”
许青墨到底还是把这句话说出来了,林云鹿“啧”了一声,神色越发不高兴了,他目送许青墨起身推开门。
谢惊雪果真就藏在门外不远处。
说藏,其实也不准确。谢惊雪就大大方方站在那,反而是许青墨一见谢惊雪,神色间便浮现出些许不自然。
谢惊雪察觉到了许青墨的不自然,明亮的眸色逐渐暗淡下来。
许青墨轻咳一声,偏开视线道:“云鹿说话有些过,你别放在心上。”
云鹿。
叫得那么亲昵。
谢惊雪却不领许青墨这份好意,他不愿许青墨用这么陌生、客气的态度对待他,于是他上前,逼近许青墨:“别放在心上?你不觉得我恶心吗?”
就算死,谢惊雪也想死个明白。
既然隐秘的心思再也瞒不下去,谢惊雪索性破罐子破摔。
许青墨一怔,他抬头,终于与谢惊雪对上视线。
谢惊雪的目光比日光还要热烈,他不再掩饰自己的所思所想,仿佛一座沉寂已久的火山终于迎来了爆发时刻,于是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我……”许青墨哑然,像是被谢惊雪的目光所烫到,他竟破天荒后退了半步。
这或许是许青墨人生中第一次退却。
许青墨的举动或许让谢惊雪误会了什么,他自嘲一笑:“果然,你也觉得我恶心。”
“算了,你躲了我数日,想来也是不愿见我,我又何必在这里讨嫌。”
说罢,谢惊雪转身欲走,他的背影孤零零的,看上去无精打采,书中不为“狂风骤雨”所折的青竹如今却为情所折。
许青墨瞥见谢惊雪隐约泛着水色的眼眸,终究狠不下心。
“等等!”许青墨咬牙,在谢惊雪回头的惊喜目光中,他艰难道,“给我一点时间……让我再好好想想。”
目睹了这一切的林云鹿在屋内摇了摇头,半晌,他端起刚泡好的茶,恹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