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样的情绪一闪而逝。
无论如何甄太妃都是护着?他长大的母亲,这么多年来的筹谋都是为了他,若再这般怨愤,未免也?太过白?眼狼了。
次日一早,方才破晓。
一夜未睡的水溶起了身,往东平郡王府上去。
既然?下定决心要动那些勋贵老亲,自然?不能自己一个人干,水涵这傻小?子自从?过继后,便一直不冒头,反倒是东平郡王府那个庶出子一天到晚在外面蹦跶。
他虽不是个好?人,却是个好?兄长,自然?见不得自己的亲弟弟挨欺负。
要干大事也?得带着?亲弟弟一起干,日后兄弟俩共同入朝为官,也?好?相互扶持,免得独木难支。
水涵在东平郡王府过得其实还行?,老东平郡王宠妾灭妻,只?与?爱妾留下一个庶子,本?想着?庶子承爵,却不想太上皇釜底抽薪,直接过继了个皇子过来承爵,老东平郡王直接大病一场,一命呜呼了。
东平郡王妃吃斋念佛许多年,对老东平郡王所作所为眼不见心不烦,突然?太上皇塞来一个八岁的小?皇子,叫老东平郡王的想法落了空,她顿时大喜过望,也?不吃斋念佛了,只?将水涵当成亲生儿子一般疼爱。
甄太妃虽说有两个儿子,却更看重长子水溶,水涵这个沉默寡言的小?少?年,被东平郡王妃的母爱糊了一脸,直接就躺平享受了。
所以当野心勃勃的哥哥找上门时,水涵的第一反应是……拒绝。
“皇兄,咱们?安分守己不好?么?”
水涵一脸疑惑,很是不解地看着?水溶:“你瞧瞧这偌大的郡王府,再看看你我如今在京城中过得日子,若陛下当真追究当年母妃做的那些事,我俩还能这般悠闲么?”
“既然?陛下都不追究了,你我踏踏实实的,日后娶妻生子,等孩子们?长大了再入朝不更好?么?咱们?又何必去惹了陛下的眼呢?”
难不成立在朝堂上,时不时提醒陛下当年母妃做的糊涂事么?
水涵是真不理解自家哥哥的脑回路。
明显当今陛下是个小?心眼子,睚眦必报的那种……这时候不夹着?尾巴做人,等日后侄子上位再冒头,非要立到人家眼前去,这不是自讨苦吃么?
“你可知你在说什么?”水溶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个不求上进的人是自己同父同母的亲弟弟!
水涵缩了缩脖子,被瞪得有些不敢说话。
“如今陛下膝下子嗣不丰,唯三的皇子皆是一母所生,珍贵妃出身民间,两个兄长皆是清流砥柱,与?勋贵之流本?就地位对立,如今勋贵势弱,陛下又是铁了心的要对勋贵们?下手,你我不趁着?这股东风往前迈一迈,难不成要眼睁睁地看着?勋贵消弭,等着?日后孤掌难鸣么?”
水溶气的额头青筋直冒。
这会儿他只?觉得自己这个弟弟是个傻帽!
“顺势而为你可懂?”
那么大的功劳在眼前做饵,难不成当真要眼睁睁地看着功劳远去,他们?停留原地一事无成么?
水涵缩着?脖子点头:“懂了懂了懂了。”说着?对着?水溶抻手作揖,深深鞠了一躬:“弟弟愚钝,一切听从?皇兄吩咐便是。”
他就是个打手,只?出力,不出脑,干活儿就行?。
水溶闭上眼睛,深呼吸了好?几回,才算是将快要突口?而出的骂声给咽下了。
拉了个帮手,水溶便忙活开了。
八个国公里面没了两个,剩下的六个功劳必须全部都是他的!
水溶将六个国公写下来,最终手指往宁荣二?府中间的位置重重一敲,对不住了您二?位,谁叫荣国府出了个好?二?太太,收了甄家的金子却又对甄家落井下石呢?还没有保护好?甄家的子孙,叫他意外暴毙了。
虽说甄家犯了罪,死有余辜,可到底是他母家,他本?就该迁怒的。
既下定了决心,水溶就行?动了起来,不仅派人下了江南去搜查贾氏族人的罪行?,还亲自出马,上街碰瓷了出门探访花袭人的贾宝玉。
贾宝玉是个颜控,见了北静郡王就挪不开了眼睛,当即便将花袭人给忘却了脑后,北静郡王借着?看通灵宝玉的借口?,将随身的鹡鸰香珠赠予了贾宝玉。
这鹡鸰香珠是之前阿沅查看乾清宫水琮私库时,见到的一串重要道?具,后也?是促狭,便将这鹡鸰香珠放在了去岁年底赏赐之中,送去了北静王府。
于是这鹡鸰香珠兜兜转转,再一次去到了命定之人手中。
只?是如今林黛玉远在深宫,贾宝玉这鹡鸰香珠便没了可赠送之人,回家之后禀明了贾政,父子二?人将这鹡鸰香珠供奉了起来,毕竟是御赐之物,水溶敢轻易送人,贾宝玉却不敢随意待之。
水溶则是看了通灵宝玉之后,回去就给荣国府罗列了个‘不臣之心’的罪名。
口?衔宝玉而生!
这样的大造化怎么能是一个五品官嫡子能有的呢?
简直大逆不道?!
宫外水溶正在为了扳倒勋贵们?而努力,忠顺亲王则是观察了一段时日后,心情很是复杂地进了宫,将此事禀告给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