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
埋怨黎昭、嫉妒黎杳,两股情绪拧在一起,磋磨得她身心酸麻。
“我就是不懂,黎杳打小?跟姐姐不对付,姐姐为何突然?偏向她?”
屋子?里剑拔弩张,吓得迎香不敢吱声,一动不动杵在床边。
黎昭又剥开一颗雪球糖果,“因为她懂得感恩。”
“我不懂吗?”
“那你扪心自问好了。”
黎昭含住糖果,“嘎嘣”咬碎在齿间,越将渣滓咬碎殆尽,越能品尝到甜味。
眼?前的黎蓓,如同渣滓,黎昭要一点一点,从她身上寻求报复的快意。
黎蓓是哭着跑出后罩房的,越沟通越疏远的滋味,刺痛她的心。
等黎凌宕得知此事,笑着劝说女?儿要多包容嫡姐,根本?不在意女?儿是否委屈,“多大的事啊,也就你们这些未出阁的小?姑娘会在意。回头,为父想办法?送你去踏青宴,别哭了。”
黎蓓哽咽着点点头,一门心思想要跻身高门闺秀之列,也可小?小?报复嫡姐一回。
看吧,没有你,我也能参加踏春宴。
踏春宴的前一晚,黎昭听说黎蓓也拿到了请帖,并没有觉得不舒坦,甚至没有过心。
爱去就去呗。
次日天还没亮,收到邀请的闺秀们陆续乘车出发,要赶在天明前与?长公主的车队汇合。
由黎凌宕授意,侯府管家为黎杳和黎蓓安排了一辆马车,美其名曰,姐妹之间路上有个?照应。
可一见黎蓓挑帘钻进马车,黎杳就歪头吹了吹额发。
黎蓓主动搭话,见黎杳爱答不理?,也就放弃交谈了。
同一屋檐下长大的两姐妹,一路无言。
随着两个?姑娘外出,白日里的侯府后院异常安静,黎昭也在修养多日后,恢复如初,打算去府外转转,透口气儿。
当她甫一走出后院,见一清癯身影徘徊在老树后头。
“崔济?”
黎昭主动打招呼,眼?见着崔济一瘸一拐地走出来,手里拎着两个?小?酒坛。
书生?提起酒坛,道明来意:“听闻黎姑娘感染伤寒,特来探望。小?生?家中有祖传的酿酒方子?,特为姑娘配置了些药酒,每日饮上一盅,有温通血脉、祛散风寒之效,望姑娘莫嫌弃。”
没等黎昭接话,门侍凑到她的跟前小?声耳语起来,说这人已经在后巷转悠几日了,不叩门、不打扰,默默无声地踟躇徘徊。
黎昭不露声色,示意门侍退避,然?后走到崔济面前,视线移向他?拄着的拐,“就医了?”
“已听从姑娘的建议,开始在太医院医治了。”他?稍稍拉起宽大的裤腿,略带腼腆道,“绑了板子?。”
“那该多休息才?是。”
崔济点点头,拎着系酒的绳子?,叩白了指甲。
局促显而易见。
黎昭从没与?这般腼腆的男子?打过交道,仿佛说一句重话,他?就会碎掉,可就是这样腼腆的人,在面对歹人的施压时,又倔又刚。
黎昭朝他?伸出手。
崔济愣了愣,方明白她的意思,赶忙将两小?坛药酒递到她的手上。
“谢了。”黎昭接过酒,知他?腼腆不好意思进府做客,也就没虚假客道,“你能自由出入皇宫,说明陛下将你当成了邱先生?的门客,礼遇待之。好好把?握吧,要不了多久,你就会发现,身边多良善,巴结你的人会与?日俱增,不乏权贵,所以,无需再畏手畏脚。”
“善”“恶”很多时候也是与?眼?力见有关的。
崔济也算聪明人,一点就透,他?垂眼?笑了笑,清秀的面容仍旧腼腆。
他?始终没敢抬眼?与?黎昭对视,连告辞时,都是默默作揖,然?后一瘸一拐融入春阳中。
一旁的迎香和门侍对视一眼?,甚至没弄清,这书生?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暮云合璧,漫天彩霞,崔济缓慢走在去往宫城的路上,最终因腿脚不便,雇了一顶小?轿。
平日拮据的人,花点银子?,心疼不已。
他?挑帘望向天边的云,薄云如影随形,而他?是天子?相?中的一张牌,在天子?无暇他?顾时,扮演影子?,做天子?与?黎昭的传声筒。
他?要详细了解黎昭的喜好,一五一十?向天子?禀告,复刻互动的场景。
可即便自己是一座透明的桥梁,真的能拉进天子?和黎昭的距离吗?
只怪身为帝王者,日理? 万机,不能时常出宫,更不能把?大半精力放在儿女?情长上。
假以时日,随着自己与?黎昭越走越近,他?会成为天子?的一重分身,至于天子?何时收回分身,不是分身能说得算的。
崔济歪头靠在轿子?上,自知几斤几两,做提线木偶,是当下最明智的选择,多嘴一句,就是僭越,自毁前程。
月出江畔,浮光跃金,滟滟随波流转,拉长了璀璨。
黎昭在江畔久久伫立,感受流水缱绻、春风萦回,快要闷坏的她,释放了情绪。
可当她脚步轻快地回到侯府,看到狼狈不堪的黎蓓时,心口猛地一震。
踏春回城的途中,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