尴尬地递还一枚。
险些被?银锭子砸中的黎昭看向俞大公子,“大公子不是?该一视同仁,赏银每人一枚,怎么其余都用铜板代替?是?舍不得破费还要故意摆阔绰吗?”
俞大公子反讥道:“这不是?没?认出黎妹妹,把你当成店里的美娇娘了?,美人嘛,以色侍人,自然该多得些。”
“你!”
一旁的迎香气得牙痒痒,忿忿又怂怂。
俞大公子看都没?看迎香一眼,视线在黎昭身上游弋,“前些日子,家?妹和?黎妹妹发生冲突,今日既然遇上,卖我个薄面,握手?言和?如何?”
坐在不远处的俞嫣头?一扭,嫌弃至极,谁要和?她?握手?言和?!
黎昭将图纸折好,递给尴尬杵在一旁不敢落座的首饰匠,“抱歉,大公子的面子不够。”
说罢,带着迎香向外走。
俞大公子磨磨后牙槽,夺过首饰匠手?里的画纸,摊开来看,啧了?一声?,“可真土气。”
然后一点一点揉成团,抛出门外,正落在黎昭脚边。
迎香气得跺跺脚,可对方是?皇亲国戚,可不是?她?能得罪的,只能弯腰替小姐拾起纸团,却被?一人抢了?先。
那人不是?黎昭,而是?偶然路过的齐容与。
刚刚散值离开大都督府的男子站在黎昭身边,摊开图纸仔细观看,随即看向屋里的俞家?兄妹,朝黎昭笑了?笑,“样?式不算新颖,但看着比他们头?上的发饰好看多了?。”
黎昭睨了?多日不见的青年一眼,故作正经地点点头?,“对比之下,他们的更土气些。”
齐容与狭长内双的眼微弯,拿着图纸走进?铺子,居高临下地看向坐着不动的俞大公子,摊开图纸,道:“土而不自知就不好了?,借鉴借鉴?”
只怪青年身量太高,俞大公子又不愿起身降了?身价,只能伸长脖子,扬起脸,“这不是?鹫翎军新帅么。”
“我这么出名吗?”
“小九爷名声?鹊起,在皇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在下俞骋,幸会。”
齐容与笑笑,面庞笼在入窗的光缕中,别样?舒朗,“没?听说过。”
俞大公子皮笑肉不笑,自报起家?门。
太后的娘家?人,岂容他不给颜面!
怎料,齐容与还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初来乍到,只结识了?有为之士,还没?轮到平庸之辈,抱歉啊,且等等。”
俞大公子从未见过如此不识抬举的人,气得脸色通红,使得本就油光满面的脸快要溢出猪油膏了?。
仗着有太后姑母撑腰,作威作福惯了?的富家?子弟,哪忍受得了?被?人一连多次拂了?颜面,还是?当着众人的面,他一气之下,握住刀柄,拔刀出鞘寸余。
可下一瞬,刀柄尾端被?人重重一拍,刀身当即回鞘。
齐容与附身,一手?撑在他的椅背上,一手?按住他腰间?刀柄,似笑非笑:“我最烦别人跟我比刀法,比剑可以,我不如你。”
比剑可以,我不如你......俞大公子总觉得这话有些歧义,带了?谐音。
比剑,比贱?!
被?对方气得牙痒痒,偏偏刀柄被?压制,刀不得出。
两人暗暗较量起气力,俞大公子使了?九牛二虎之力,脸色胀红,却怎么也拔不出刀。
反观齐容与,面不改色地压制他的刀柄,四两拨千斤。
两人实?力相差悬殊,一招分高低。
可俞大公子自小养尊处优,哪受过这等窝囊气,即便憋红了?脸,额头?青筋直蹦,仍不肯示弱。
还有闲暇精力观察他脸色的齐容与耐性十足,跟逗炸毛的鸟似的。
等青年闲庭信步地走出店铺,之前的图纸已交到首饰匠手?中。
他没?去理会屋里呆坐怀疑人生的公子哥儿,以及失了?颜面小脸煞白的表姑娘,而是?走到黎昭主仆面前,看一眼天色,“忙不忙,一起用个膳?”
看到他,黎昭眼前闪过蓊郁修竹,与寒梅一样?傲霜斗雪,又多了?浩然正气。
“贵府不提供伙食吗?”
“府中没?聘请后厨,掌勺的是?边关带来的老伙计,擅长大锅菜。”
黎昭自小没?吃过大锅菜,但想一想都觉得色香味俱全,这人挑食不成?
其实?,齐容与并不是?挑食,而是?老伙计习惯拮据,每次定?量的饭菜,一群老爷们蜂拥而上,饭菜扫光,稍慢些,就没?得吃了?。
以为她?没?兴趣下馆子,齐容与清润的眸子不自觉黯淡几分,连他自己?都未察觉。
他今日散值晚些,打算在餐馆里凑合一顿,恰巧遇上黎昭,言语快于意识,突兀提出邀请,但心中一片坦荡。
将门儿女,不拘小节。
“那告辞......”
“临街有家?馆子不错......”
两人同时?开口,同时?止住话音。
听得作罢之意,黎昭有点难为情,“那我先回了?......”
“去尝尝。”
这次,是?齐容与打断了?她?,先行迈开步子,高挑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