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不是有点,是好难过?。
好难过?。好难过?。
好不习惯。连呼吸都不习惯。
“菀菀,你找我要说什么?”忽然一道女声?打断她。邬绮长老红裙翩翩落入她院内。
日?光恰好有瞬偏移,穿透漩涡,像照进那片晦涩枯败的荒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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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殿被赠人,还认了主。
没主人认可就算妖龙死后,他们也?没法拿走白玉殿哪怕一砖一瓦。
这?完全出乎薛明川意料。
满脑子情爱的蠢货。
他背手而立,眯着眼站在崖边离那团漩涡最近的区域,冷笑一声?。
云州附近,山坡土块悉数解体,错落悬浮半空,像条通往穹顶之外的阶梯。
无数浮尘徐缓飘动,草木摇曳,似乎连时空流速都变换。
土块顺着地?势起伏蜿蜒,连接到一片白金色的陵墓,正好位于漩涡之下。
狂吹的疾风如卷起沙尘,遮覆陵墓真容,只隐隐窥见似有条红漆的大棺。
云州古坟。
这?才是云州古坟的真容。
远远有修士试图闯入,身形渺小如蚁,在劲风中寸步难行,投出的术法似没入沼泽。
雾霭尘霾间?,似有道银光闪过?。
嘹亮的龙鸣此起彼伏,压过?世间?一切喧闹嘈杂。
着竹青色衣袍的弟子上前,恭敬请问:“少主,现在该如何是好?妖龙迟迟不现身,无法擒拿。”
他说:“而且自它意图开?妖境,已有三日?余。可响应讨伐者?,并不若我们预期多?。合欢宗、万佛寺、天易宗都表态,绝不参与;其余大小宗门也?多?在观望,坊间?,坊间?——”
他不敢说了。
薛明川淡淡睨一眼,依旧正气凛然:“但?说无妨。薛家居于高位,自然有为正道遭受误解的决心。”
那名弟子心稍定,觑眼薛明川的平静神色,小心翼翼说:
“坊间?原是支持妖龙讨伐的,可近几日?,另有股声?音说:‘薛家讨伐妖龙,是为一己之私。’”
“他们说:‘薛家连自家养子都不善待,怎么可能有心为天下做事?云州之事就是前车之鉴。’”
薛明川不在乎:“找人压下去。”
那弟子又摇头说:“压不下去。写话本的是坊间?很出名的写手,消息传到我们这?时,她的话本子已经畅销全天下了。”
薛祈安嗤笑:“那就别管了。”
倒有些像史书常记载的:
民众对暴君口诛笔伐,怨声?载道。
愚蠢。
在绝对的实?力前,一切都作虚无。
薛明川评价都不屑于评价,摆摆手,随意道:“你们看着办便是。妖龙除后,天下安定,时间?自会证明薛家清白。”
弟子却并未退下,拱手立于一旁欲言又止。
薛明川睨一眼:“但?说无妨。”
弟子问:“您为何,非要我们请那位虞姑娘过?来?有要事的话,去合欢宗为何不可——”
话音刚落。
身后传来少女清脆如珠落玉盘的嗓音:“薛公子三番五次遣人来请,有何贵干?”
青绿衣裙的姑娘款款走来,裙袂纷飞间?露出对缀东珠的绣鞋,踩过?一地?游弋光影。
这?就是传闻里,妖龙的心上人。
她束着两条垂燕髻,穿插发间?的银白绦带熠熠生辉,末梢飞扬。
样貌上等,第?一眼确实?会惊艳。
却不属世间?难得一见的好颜色,倒是那双眼,亮闪闪如雨过?天晴后涤净的黑曜石,自有股旁人难企及的韵味。
怪不得妖龙会被迷得神魂颠倒。
她的确有很独到的气质,似江川流,自由疾行于崎岖不平的山间?。
弟子一时都多?看两眼,忽地?听?见身侧青年势在必得低笑:
“因为,他这?不就会出现么?”
薛明川扬起下颌,鼻腔喷气,向?着云后隐绰展露的那只金蓝异色的竖瞳轻蔑一笑。
这?可真是防得紧。
他几次现身的地?方?,全都是有虞菀菀活动的区域。
薛明川想起就冷笑。
满脑子情爱的蠢货,终究会死在情爱之下。
他偏过?头,隔音阵阻绝声?音,只让弟子听?见说:“阵法准备,别让他跑了也?别让他死了,活捉有用。”
虞菀菀站定在他面前,开?门见山道:“我直说了,薛公子想要白玉殿也?并非不可。”
薛明川不禁多?看她一眼:“条件呢?”
他听?见“咔哒咔哒”似是齿轮转动的声?响,阵法、法器有条不紊准备着,惬意浅笑。
“钱。”
少女的声?音并未遮掩,清晰传入他耳内,自然也?能传入藏匿雾霭间?的银龙耳内。
薛明川瞥眼那只竖瞳,并未露出半分怒恼或是愤慨,平静地?任由她处置白玉殿。
白玉殿的确是由玉银族族长夫妇共同管理,如今玉银族就剩他,虞菀菀当?然有处置权。
只是……这?也?太滑稽了。
薛明川讥诮一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