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较呢?”
应该是她?的心魔。
心魔说:“自古反抗者都没好下场。你不是也知道吗?薛祈安的下场。”
是啊。
也是啊。
涂郦想起泽峘看见的那些事。
她?早前,以为?薛祈安叫“祈安”是因为?薛鹤之夫妇希望他能一生安康。
那日才知道,他名字的意思是:
祈求薛明川一生安康。
薛祈安在薛家过?得,甚至比她?在孤岛的那会儿还?糟糕。
他的灵根、本?命剑,连血都是为?薛明川养着的。
薛祈安第一次发现时,并不相?信。
跑去质问,却撞见了薛明川封在冰棺内的尸体。
他拒绝放血。
结果?,被薛鹤之打?个半死,再受九九八十一道鞭刑,抛掷冰天雪地的悬崖底,捱尽折磨。
那日后?,天道降了神石。
不再允许他任何反抗。
薛鹤之还?会让他养小动物。
再逼迫他亲手杀死,笑?着说:“你要记住,你的一切都是薛家给的。”
薛鹤之:“你什么也守不住,所?以不要妄想能拥有什么。”
泽峘告诉她?这些事时,涂郦甚至想和自己叔父说:
“谢谢,你竟然?还?挺好的。”
但就算这样,可能是天赋高、性子也倔吧?
薛祈安反正没放弃。
薛明川清醒时会写日志,频繁提到的就是:「捡来的东西凭什么赢过?我??凭什么?」
他每次醒来,必当众惨败薛祈安。
薛家没有人能赢他。
仙门其他大宗,也没有。
他最后?发展成了,薛家人人厌恶,大多数却不敢上?前触霉头的存在。
但没放弃的结局呢?
一无所?有。
天道动动手指,人便如蝼蚁。
他被废灵根,逐出薛家。
心魔在她?耳边“咯咯”笑?:
“你爹娘的事其实是误会,薛家也不想的。他们也很愧疚,一直想补偿你。”
“只要你不再同他们作对,荣华富贵什么没有啊?你父母肯定也希望你过?得好。”
是啊。
涂缰裕和她?说过?:“我?们郦郦过?得幸福比什么都重要。”
涂郦的唇启合数次,喉腔涩然?得像是几日没饮水。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她?说:“好——”
忽然?间。
不晓得从哪冒出团青绿的人影,一把抓住她?的手,打?断她?的话。
竟然?是很烦人的虞菀菀。
她?攥紧她?的手,很严肃问:“大小姐,你还?记得你欠我?钱吗?”
涂郦下意识怒:
“放屁!本?小姐有的是钱,怎么可能欠钱不还??你知道我?什么身份吗?我?爹娘都是——”
话语被打?断了。
被自然?而然?接上?。
“你爹娘都是大乘期修士,离飞升一步之遥,曾是仙门表率。你是涂家唯一的大小姐。”
虞菀菀很熟练地说出她?的台词。
她?问她?:“但凭什么就是你爹娘作仙门表率呢?”
涂郦一怔。
心魔还?在嘀嘀咕咕,她?却好似逗听不见了。
场景远去,顷刻间她?竟然?有种重新回到父母还?在的涂家。
男人的谆谆教诲如雷贯耳。
良久。
涂郦低头,绞紧裙摆喃喃说:
“因为?修士修道更在修心。”
修一颗知耻而后?勇、知弱而图强,知不平而拔刀相?助的心。
涂缰裕说:
“不负本?心的那才是修士。”
人会犯错。人从不惧怕犯错。
人在犯错中成长。
心魔还?在耳边絮絮叨叨,说的话依旧很蛊惑人心。
涂郦竭力不去听,挺起腰杆。
她?低骂:“滚犊子的!他们都把我?父母杀了,最合适的补偿不就是去死吗?”
“该死的那些都死光了,本?小姐当然?就不会同他们作对了”
涂郦越骂越觉得有道理?,嗓音更洪亮:“毕竟我?也不像天道那么闲,自己没事干天天干涉别人。”
虞菀菀“噗嗤”笑?出声?。
涂郦瞪她?:“还?有,你怎么在这儿?”
虞菀菀向后?退了一步,踩住地面蠕动的黑影说:
“因为?我?做过?一场梦,梦的最后?你在茅厕里死了。合欢宗也被人寻仇后?重创,再莫名的天谴中灭门。”
这其实都是小说一笔带过?的剧情。
涂郦心虚:“无、无稽之谈!我?绝不可能这样死了。”
虞菀菀“喔”一声?,不置可否。
“至于其他的,如果?你是问现在,那个让你暴跳如雷的通讯术是我?拨的。”
“如果?你是问别的,”
她?笑?,漆黑的空间里眼眸竟莫名闪着金光,像天道降神谕时的亮光,乌发裙袂无风而动。
“我?是为?我?自己、为?薛祈安、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