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火墙的无形屏障挡住了它。薛明川身形一颤。
虞菀菀想起,他曾给古镇布置过防护阵。但这并非长久之计。
“仙师,是仙师出手相助!”
有人很快发现火焰不再前进的缘由,向龙的方向,向他们的方向哭喊:
“仙师你?们一定要撑住,不然、不然任由火焰焚尽古镇,就是你?们害死了所有人!”
“是啊是啊!”底下?人哭着附和。
尖叫悲嚎阵阵不止,毫不掩饰的惶恐绝望穿透耳膜般,闹得人心发紧。
“明川。”白?芷握紧他的手,听见镇民的话面色些?许难看,却还是站在他的身侧。
青龙漂浮空中,露出残忍笑意:“你?以为你?还能撑多久?”
“以夫人的实?力,何必同我们在这多费口舌,更或被我捕住一次?”
薛明川不为所动,沉声说:“怕是夫人的妖骨被我损毁,实?力倒退。再耗下?去,撑不住的未必是我。”
青龙哈哈笑。
又吹口龙息,火焰加剧。
薛明川“哇”地吐出鲜血,却未退后半步。古镇仍固若金汤,坚守一方百姓。
“也是,我直接杀了你?便是。”青龙语调骤冷,龙爪如电,狠狠袭向薛明川。
薛明川和白?芷被她定住身形,动弹不得,只得眼睁睁看着他逼近。
忽然间?。
“夫人以为,烈日烧晒和青焰焚炙谁更胜一筹?”
少女清脆的嗓音飞速响起。
一道?青绿的身影冒出来,张开双臂挡在青年身前。她的利爪划破姑娘家?的脸蛋,血珠滴滴答答坠落。
青姬下?意识撩起眼皮,往隐没在树影里的少年多看一眼。
他刚收回手,像是本来要扯那姑娘家?似的。
神色沉沉,面上只剩冰凉的寒意。
“无辜之人惨死,小儿同受焚身之苦,这样的公道?,当真是夫人您要的吗?”
虞菀菀浑身发抖,尽量让声线放稳。她挡这儿,并不是说对薛明川有多深刻的情感。
纯纯是,薛明川修为最高,比他们所有人加起来都强。也只有他,才能和青龙抗衡一二?。
薛明川一死,他们全都完蛋。
虞菀菀任由青姬用龙爪捏住她的下?颌,脸被被锐甲划破,传来阵尖利刺痛,她话语也未停:
“赵田偷藏息壤救妻子,以致四象魂瓶无用,又囚您于?瓷盘间?,自己却享尽美名,您不想让真相大白?吗?”
“他妻子污蔑害死您夫君,坊间?却坚信您夫君是妖,死有余辜,您甘心让他含冤而死吗?”
“还有您儿子,我听说他才学出众,若是长大成人定有一番作为。本该顶天立地的栋梁之材,被扣污名惨死街头。何人不觉冤屈?”
青姬定定看她,目光愈发锐利,却不再吐龙息,青焰也不再加剧。
那看来她综合三个版本故事瞎猜瞎编的东西至少大半是青姬认为的真相。
“杀了古镇镇民,他们至死都相信那些?假象,得以为自己是违逆强权的正?义使者。后世传颂,万民褒赞。”
虞菀菀松口气,声音放缓,望向她循循善诱道?:“给予他们如此?奖励,也是夫人目的吗?”
青姬并未搭话。
片刻后,火焰忽熄,那道?庞然青龙消失不见。青姬在半空化作人形,青衣翩翩,足尖点?落在她面前。
她嗓音很冷:“这些?我收手都可以。但你?们,必须还我夫儿清名,以天道?为证——”
说话间?,她足底已?有金圈显现。是天道?为证的誓言,违者受尽劫难,魂飞魄散。
话音未落。
“清名?”
青年寒意更甚的嗓音在她身后响起:
“妖就是妖,再多隐情也难改其恶劣本性,该杀。”
青姬瞪大眼,猛地扭头。
银白?长剑汹汹而来。
嗙!
剑尖红光大作,似有一声火药爆炸的轰鸣声,鲜红瞬间?充斥整片视野。
薛明川动作僵住。
“你?……”
青姬哑然。
“咳咳。”
虞菀菀想说话,一开口,鲜血就止不住从口鼻往外冒。
她低头看眼穿过肩胛的长剑,忍着痛,抬眸看向惊愣的薛明川一字一顿说:
“不是这样的,有隐情就是有隐情,是必须要知真相才能下?定论的事。”
她也有自己的判断。
青龙已?经立誓,再不可能伤害古镇居民。那有冤屈就是有冤屈,不管是人是妖。
青龙被寒霰剑一捅准死,那就是含冤而死。她就不要紧了,养养伤就行?——
一道?暗藏怒火的冷冽嗓音却突然响起:
“你?的剑,还准备捅她到什么时候?”
后背忽地被少年冰凉的手抵住,那股铁锈般的血腥味也由另股冬日冷空气的气息压住。
长剑被猛地抽出。
银白?光一闪,她肩部血流骤止,隐有暖意入体。
青年身形如断线风筝般飞远,重重撞在远处树干。
“明川!”白?芷捂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