皿盈:“...”
什么玩意儿。
老公哥就是会说话,只需要浅浅开口,长难句也好,简单句也罢,都能使沉皿盈纳闷。
抛开浓重的德式口音不谈,他说的到底是哪国语言,为什么理解起来这么困难,不怎么符合逻辑。
哥你话题可以扯这么远的吗,刚才还在不情愿别的,怎么一下子就跑到生育问题上了。
谁,她?
她才这个年纪,要去干的事情一大堆,怎么想,这计划也都不该出现在这时候。
说起来,老公哥已经26了,这个年纪的男人似乎也是会想要孩子...他不要啊?
沉皿盈懵了一会儿,这人总不按套路出牌:“虽然我也没这个打算,但你怎么跟我家长一样。”
随着沉皿盈年纪的增长,和学校科学理性的小科普不同,她家长的教育向来直接。
指按住她的肩膀,十分确凿:不行,生孩子会死。
大人,时代变了。
这里有人看不起现代医学。
沉皿盈翻开书,纸张贴着他的脸科普,与其按照他那一套老旧的观念来,不如去看看当代作品。
家长去看了三天的电视剧,演到产房环节,好多在问保大保小,以及说什么请节哀。
这不还是一样吗!
沉皿盈头疼,算了,不要就不要吧:“那你去做绝育...啊不是,结扎。”
科拉肯连忙点头,无声庆幸,话题开的好,终于有件能不需要再焦虑的事了。
一个莫名其妙的决定就这么轻飘飘做好了,沉皿盈总感觉哪里不对劲,他们到底什么关系,怎么就扯到那么深入的部分去了?
沉皿盈思考了几秒钟,太复杂了,和科拉肯的长难句一样复杂。
她决定先放弃,不能被这个新奇问题牵着走,导致遗忘了正事。
“半年前,奇美拉还没爆发成现在的状况,这里也还没被封锁,是个离开的好机会。”
沉皿盈用手轻轻摸科拉肯的头发,他现在看着情绪好了很多,解决了个麻烦事后还挺高兴,沉皿盈不知道他在高兴什么,但挺好的,老公哥能耐心听她讲话了。
“当时有救援飞机来,我本来准备走的。其实我一开始就知道,我没什么能耐,留下也做不了什么。”
“真惨啊,异国他乡那么远来留学,才念了一半就得灰溜溜回去,我都不知道怎么跟家长解释,当时还是我非要离家这么远。”
学长来这里,是想从他的家逃走,去没人认识他的地方。
她呢?
沉皿盈想了想,这时候说来还蛮新奇:“我家长不是人。”
科拉肯:“?”
骂这么难听的吗。
“不是!不是那个意思!”沉皿盈也意识到不太好听,试图补救,没有背后蛐蛐家长的意思,“我是说,不是传统人类,但你也别往前途一片LGBT上想!”
“从生物学角度出发,非亲生,非传统人类。你懂吧?”
科拉肯沉默了,她说的是英文吗,理解起来有点困难,中国人的家庭都这么神秘?
沉皿盈不知道该怎么和外国人说明,千言万语只能变成一句话,前途真是一片不唯物。
但是她忘了[唯物主义]的英语怎么说。
算了,领会个大概就行,不用那么明白。
挺好的,如果老公哥做什么惹她生气的事,她就说[我家长会在遥远的东方对你下咒] ,这样他每次倒霉都会想起这句话。
“我还是挺聪明的,小时候就感觉不对了,”沉皿盈回忆,“上小学的时候,我问过我同学,爸爸住在棺材里是不是不对。”
同学:是的,我们所有人都住在棺材里。精妙,你很有文采。要不要走文学这条路?
沉皿盈后悔了,她不该向同龄人寻求意见,而且她的梦想是当兽医。
沉皿盈又改成去问老师。
老师不愧是成熟的成年人,多问了几个问题,爸爸在棺材里,那妈妈呢。
妈妈当然也在啊。
老师十分动容,帮她办理了孤儿补助。
沉皿盈也想过是不是家长脑子有点什么毛病,别人的爸爸妈妈分开来,他二合一。
后来就明白了,是怕她孤单。
又当妈又当爸,不是因为性别认知障碍,只是生活所迫,分身乏术。
不知道家长具体是什么东西,但家长磕磕绊绊把她养大,对她很好,沉皿盈不在乎那些。
沉皿盈不在乎他是什么,但别人不一定。
听说会有人专门处理这种非自然生物,家长自己躲起来肯定没关系,但有个她在旁边,家长免得不要在外面行动。
按照小说等文学作品的剧情发展,这种行为时间久了,肯定会被发现。
沉皿盈当时正是不成熟的年纪,很怕自己会成家长的拖累,为了让他能彻彻底底地躲起来,主动要求离开。
她没好意思说真正的原因,只能瞎扯,国外动物大,国外更自由恋爱,要做更独立的小孩儿...
你别跟着。
你也跟不来,你没有身份证,办不了签证,过不去海关,非法偷渡不可取。而且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