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视着一切。
世上有怪物吗?
有,唯一一种怪物。
一群名为意识形态的怪物,像神一样,亲手创造了金羊毛,瞧着阿尔戈号大船没入狂风暴雨之中。
“我不会再被你那宏伟的谎言欺骗了。”他说。
“已经没有了值得我追逐的东西,我要去做其他的事情,我不会再去前线,”他呢喃着盘算,自言自语,“或许就像同伴希望的那样,我应该回去,建立家庭,代替他们去过平静普通的日子。”
“对,家庭。”
“我不再需要你,我需要的是家庭。”
巨大符号没有理会他。
羊不再叫了。
不再叫了吗?
回到住所,科拉肯第一件事是换掉身上的工作服,上面全是灰尘和血,扛了一路的羊,又沾上了羊毛,不怎么干净。
他可不会带着一身的病菌,脏兮兮地在家人身边打转。
换好衣服,接过沉皿盈友情提供的围裙,科拉肯认真磨刀做准备,总不能把收拾羊的活让她干。
围裙上的粉色碎花很显眼,卡通图案也很突兀,还有点小,怎么看都和露出来那肌肉强劲的小臂不符。
他还挺喜欢的。
尤其刚才还是沉皿盈站在后面给他系的围裙,不出意外,她应该是打了个蝴蝶结。不经意地摸了半天他的胳膊,然后觉得一直看磨刀没意思,就去薅羊毛了。
虽说科拉肯觉得,她摸胳膊的动作,可能不是不经意。
手不怎么规矩,掌心又小又软,可能是不好意思用力,轻轻地搭着摩挲,痒,但很可爱。
他还挺喜欢的,就当没发现。
科拉肯喜欢这种温馨感,这就是他想要的:家庭,以及平静普通的日子。
她又打了个喷嚏,不知道是被浮毛呛到,还是着了凉要感冒。
刚回来时就那样,他觉得尽快吃药比较好,但她死死抿嘴抗拒摇头,就是不要,说自己很健康。
科拉肯当时拿她没办法,现在他变了主意,一直打喷嚏不是好现象。
放下刀,科拉肯倒了杯水,转身时却不小心撞到了柜台,声音有点大,引来了沉皿盈的注意,好在他把药藏在了手心里,刻意挡着,没被看见。
临时找的住处,厨房和客厅都太小了,他的体型施展不开,还有床也是。
想来想去,确实,还是他在老家的房子正合适。
“你还好吗?”沉皿盈关怀。
老公哥虽然又高又壮,但动作一向灵巧,难得看他这样。
她仰起头,看见科拉肯在前面停下,随即缓缓半蹲,将水杯放在了一边,甚至谨慎地和她的腿保持了段距离,似乎怕被踢翻。
他一言不发,垂眸看着沉皿盈,给她看得有些懵。
这家伙确实很大一只,蹲在那里也能装下3个她,戴着不像好人的黑面罩,但她现在已经不会怕他了。
沉皿盈停下薅羊毛的手:“你来薅?”
科拉肯摇头。
又到了你来沉默我来猜的环节,沉皿盈跃跃欲试,但科拉肯没给她这个机会。
沉皿盈茫然地眨眼,只看见一片阴影袭来,随即呼吸被迫中止,科拉肯默默地用拇指和食指捏住了她的鼻子。
怎么,会有人,力气这么大。
努力了几下,没挣开,沉皿盈跟他僵了几秒,还是没忍住,本能地张开嘴想吸气。
等的就是这个,科拉肯抬起另一只手,精准地将药弹了进去,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捏着下巴合上,托着脑袋略微向上仰。
应该是很成功,看见她喉咙咽了一下。
他伸胳膊拿起水杯,体贴地递了过去。
沉皿盈:“ ...你怎么这么熟练。”
她学的是兽医,这种微妙的熟悉感,会让她感觉很没有人性。
科拉肯:“我养过狗。”
沉皿盈:“哦。”
科拉肯:“它有时会把药压在舌头下面。”
沉皿盈:“这么聪明!”
科拉肯:“嗯。”
他还蹲在地上,默默地看着她,不知道什么意思,似乎想确认。
沉皿盈:“...”
不得不把口腔展示给他看,证明自己还没有狗想得多,沉皿盈捂着脸抽泣,埋怨他的强盗行为。
科拉肯转身去拿刀,视若无睹,她一会儿应该就忘了。
回想羊该怎么处理,科拉肯忽地顿住,深吸一口气,挤着嗓子提醒:“别那样叫我。”
“啊?”沉皿盈抬头,茫然,“我没喊你啊。怎样叫?”
“...你没说话?”
“没。”
“ ...”
沉皿盈抿嘴,试探:“你听见我怎么喊你?”
科拉肯有点说不出口,他侧头回望,甚至不太敢看她,余光匆匆扫过,刚想说没事,却瞄到了怪异的一角,顿时止住。
他看见死掉的羊羔醒了过来,变成个孩子。
就是它在喊[爸爸]。
科拉肯愣住了。
沉皿盈不知道他看到了什么,但这不是个好现象,试图把羊拽得离他远一点。
“假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