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就发现段无思的呼吸声瞬间屏住。
又过半晌,属于身边人的那股气息消失殆尽。
洛飞羽:“……?”
好么,居然直接跑了。
***
段无思醒来的第一反应是没有反应。
真真正正的大脑一片空白。
他……他……他、他自己睡成这样的?
根据段无思对自己的了解,第一,他不可能睡得那么死;第二,他睡觉不可能那么不老实。段无思对自己的评估一向很准,因为他看自己和看旁人一样,犀利,透彻,不留情面,一针见血。
他怎么会睡到洛飞羽怀里去?……他怎么能睡到洛飞羽怀里……
段无思僵了大半天,最后想想,大概能算作慰藉的,是洛飞羽并不知道这件事?
对方身体温暖得恰到好处,靠着特别舒服,就连颈窝里的草药香都比平常闻到的更馥郁些,根本不想撒手……等等。
段无思:“……”
他在想什么。
他在想什么?
段无思对自己的认知向来清晰,这不错,但对于某些和洛飞羽相关的心绪,他已经混乱迷茫很久了。
前世,自相熟之后,他一直将对方视作生命中最重要的存在。
是前辈,是知己,是走在同一条路上的人。可以同生死,可以共进退,无论什么都可以,他最想的不过是和洛飞羽待在一起,和洛飞羽一起经历更多。
无论什么事,有对方在,感觉都是不一样的。
仅此而已,没有更多。
前世他只会想和洛飞羽赏景论事,今生他却渴望洛飞羽对他更加亲昵;前世他只当无意间的肢体接触是巧合,今生他却渴望巧合停留更久、身体相贴更近。
他向来能看清自己,他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想洛飞羽拥抱他,想同样拥抱对方;想永远永远都不分开,想时时刻刻能接触到对方。
想疯狂攫取属于洛飞羽的气息。
想亲吻。
此时此刻,他低着头,鼻尖蹭在洛飞羽颈窝,其实就很想把自己直接埋进去,深呼吸,再用唇去感受对方的温度。
他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克制住的这种冲动。
就好像心脏被分为三份,一份是羞耻,一份是欲望,一份是克制。
他如何能有这样的想法,他如何能把这个人往那种方面想,太失礼了,太冒犯了。
——段无思之前总这样告诫自己,但今天醒来,不知是不是洛飞羽怀抱过于温暖的缘故,他忽然就想放任了。
喜欢,喜欢就是喜欢,他认。
洛飞羽一直对自己那么好,在一起应该没什么难度,对不对?
想是这么想的,但段无思觉得,就算有了这样的想法,也不能趁人之危,要光明正大。
要抱就明着讨,想亲就在人眼皮子底下亲,他要的是他该得到的,不是暗地里偷来的。
所以当务之急还是改变睡姿,否则他很难一直克制自己偷亲的冲动,况且万一洛飞羽醒了,发现自己睡在他怀里,觉得奇怪起了隔阂,岂不是不利于长远发展。
然后他就又在洛飞羽怀里躺了不知道多久,脸越来越烫。
直到阳光忍无可忍地照进来,段无思觉得自己再不起洛飞羽可能就要醒了,才磨磨蹭蹭地回到他原本应该在的位置。
哪知道他刚躺回去,身边人就有了动静。
段无思怕自己表现出什么端倪,直接跑出去洗漱了。
***
这天清晨,上官百龄有些迷惑。
卯时,天将亮的时候,他起床了。
虽然昨晚没和那二人说今天的安排——事实上,他也不能做什么安排,因为他目前不敢进王城。上官百龄计划着找个和他有联系的商队,靠交情把他请来的两位高手带进城里。
他会把他知道的所有信息告诉他们,剩下他不知道的,也只能指望二人了。
可大帐篷里一直没有动静。
也罢,卯时可能早了些,上官百龄心道看来高手也不一定早起,那些故事里高手早起练功多半是骗人的。
卯时过去,还是没动静。
上官忆今天醒得早,这会都跑过来趴在他膝上笑嘻嘻说话了。
上官百龄有点担心。如果不是他知道那二位都身手极好,如果现今住那里的是别人,他都要以为是夜里来了什么王城的东西,袭击了那顶离其他帐篷很远的大帐篷。
没办法,带着族人躲躲藏藏十年,难免有些草木皆兵。
但偏偏是那二人,所以肯定不会在这里出现有关安危的问题。
这时,一名被上官百龄派出去探查的年轻族人从外边回来。
他带回一个消息。
“李氏昨夜发布召令,说要在三日内见到新的厉害大夫。”
“新的厉害大夫?”上官百龄喃喃沉思。
这两个月来,他依稀听说过有关李通生病的消息,却并不清楚具体情况,没想到两个月过去,李通不仅没被治好,反而还要找新的大夫,像是病情加重的样子。
这对刚好请了帮手的他来说是个好机会。
扮做外地来北漠讨生活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