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害怕啊,你看我全身上下哪里有一点红的?拉你的车吧,莲花桥棺材铺,可别走错地方。”
余鸣海对着车夫笑了笑,又举起报纸看了起来。
北平的报纸有一个坏处,那就是日本人对内容审查很严格,再加上登广告的人又比不上上海那么多,所以会有很多之前的新闻被填充在上面。
不过这对于余鸣海来说反而是个好处,因为这样就可以看到在来的路上这几天里,北平所发生的事了。
很快,黄包车就停在了很靠近荒地的一家门面前。
余鸣海并没有拿大洋打发车夫,而是仔细跟他问好了价钱后,拿口袋里的准备票结了车费。
这样做除了让车夫感到厌烦之外,没有其他用处,但余鸣海要的刚好就是这个效果。
这样这个车夫就不会因为揣着想要发财的心思继续在这蹲着,或者是跟着他。
轻轻敲三下,再用力的拍两下,如此循环三次后,余鸣海便收了手。
“什么人?我们白天不对外营业。”房门里面响起了男人的声音。
余鸣海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从口袋里拿出一枚两面磨光的大洋,顺着门缝丢进去后才淡淡开口道:“白天不接人,晚上不送鬼。浙江江山县的老朋友让我来拜个码头。”
江山县是个四季如春,风景如画的好地方,特产的猕猴桃也是上品。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这地方是代力的老家!
“是代局长的特使?快请进来!”
房门打开,里面的男人满脸惊讶的将余鸣海让了进去,同时捡起地上的银元急忙擦了擦,又递还给了他。
“你这就让我进来了?后面不应该还有一句江山县的木头适合做门板,但没听说过还可以做棺材吗?”
余鸣海接过了大洋坐下,目光中闪过一丝厌恶。
就这还是代力跟自己千叮咛万嘱咐的秘线亲信?简直业余得就像个刚入行不久,连特训班都没上过的雏儿一样。
“呃……实在是抱歉啊特使先生,您这突然一来我就给忘了。代局长他现在身体还好吗?我叫李二虎,也是保安乡的,他老人家有没有什么话让特使您托付给我?”李二虎连忙给余鸣海倒了杯茶水,一脸紧张的说道。
局长同乡?哦,那就难怪了。
任人唯亲在整个国府内都是惯例,尤其是这种对于一个站长的调查,除了自己之外,他也就只敢用同乡人了。
“局长没让我带任何话。另外李二虎,你最好也明白自己是在执行什么任务,这种级别的事情,必须打起一万个小心!”
“从现在开始,你和另外二人归我指挥,如果再出现刚才那样疏忽大意的事情,你应该清楚是什么后果。”
余鸣海冷漠的瞥了一眼李二虎,随后便开始脱起了自己的西装外套。
“立刻去找几件普通的衣服给我,最好是上面打着补丁的,等下你们要带我进城,我要去看一下北平站那边什么情况了。”
“啊?长官,现在就要进城吗?可是按照我们北平站的规矩,驻外看守交通站的人除非有电联,不然不能擅自进去啊!”李二虎被这话弄得整个人更是紧上加紧,立刻就有些为难的说道。
别的事情他或许不清楚,毕竟进城的次数不是那么多。
可是在执行纪律这方面,上次把一批手枪运进去的时候,他可是亲眼看到,就因为有人不守规矩随身带枪,那些个处长科长是怎么惩罚那人的!
倒吊起来抽那都不算什么了,后续他虽然没有看到,可第二次去的时候,负责接收的人里就没有那家伙了,询问其他人也都是闭口不谈。
不用说,这家伙就算不死也肯定是被调离了北平站,而这种后果其实和死也没多大区别。
按照军统的规矩,敌占区的站点人员如果犯错误被遣返,回去之后不仅要接受调查,很大概率还会被关起来,那滋味儿可是相当折磨的!
“你是在对我的命令提出质疑吗?我说去就去,而且就连你都能被委派这么重要的职务,看起来脱离了成都之后,这贺远似乎并没有多少长进,甚至还反而退步了。”
余鸣海一边拉动套机检查着枪里的子弹,一边露出了一个玩味的笑容……
……
北平,新民会会议室内。
此刻的氛围,多少是有一些诡异了。
贺远和安藤两个人坐在首位上,两旁分别是北平政商两界的人物,北平市长余晋和,以及治安军司令齐燮元也到了场。
之所以说诡异,是因为房间内的桌子上每个人面前都摆着一张报纸,所有人脸上都带着笑容,可是在眼睛里却看不到一点笑模样。
有的,只是说不尽的愁!
娘西皮的!维持原状难道就不好吗?好好的为什么非要宣布成立南京政府,和国党打正面对垒啊?!
这么一宣布倒好了,不仅北平这边的重要性直线下跌,甚至因为两边是赤果果的对立关系了,这生意百分百都会变得难做很多!
就算你日本人再怎么要求大家庆祝,可这事实摆在面前,又有谁能真正高兴起来呢?!
“好啊好啊。现在有了汪主席带领,咱们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