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让:“你喝不完给我可以吗?”
“不行,我有洁癖。”她拗过脸,“我不喝别人喝过的东西,也不许别人喝我喝过的东西。”
“我没想喝你剩下的。”他面无表情地付钱,多要了个纸杯。
两人分享两杯饮料,赵星茴捧腮看他低眉顺眼地倒出一半饮料,把剩下的杯子递还给她。
她扬起秀眉,接过杯子,呷了口清爽甘甜的果汁,而后眯眼如月牙,舔唇回味,跟他碰杯:“cheers!”
闻楝喝了两个半杯甜滋滋的饮料。
自此他的食谱逐渐丰富起来,以前没吃过的,没见过的,赵星茴喜欢的,赵星茴不喜欢的,他喜欢的,他不喜欢的,通通尝到了一半。
赵星茴第一次出现在隔壁班级门口找闻楝。
那时闻楝和同学在聊刚发下来的试卷,扭头看她光彩湛湛地抱手站在门口,星眸微转,看见他抬抬下巴,示意他出来。
身边同学都呆了呆,他放下笔,泰然自若地走向她。
“上午老师发了份讲义,我要去复印。”她嘴唇微噘,语气不容拒绝,“方歆去社团活动了,你陪我。”
他陪她。
两人并肩走出教学楼,沿着楼下的花园小径走去学生服务中心,最近寒潮来袭,天气实在太冷,呵气成霜,花园角落结着冰霜,只有冬青和常青藤还带着少许生机。
“什么讲义?”闻楝问。
“你别管。”赵星茴不肯说。
她不说,闻楝就不问,手伸进黑色外套衣兜,闷头走自己的路。
赵星茴穿得永远可爱漂亮,身上的颜色比闻楝亮眼,轻薄羽绒服配牛仔裤和短靴,像花园的春天,她甩手走了几步,自己又忍不住:“烦死了。不就是期末考试需要的那种嘛……”
懂了,为期末考试准备的复习讲义。
两人走了一段,赵星茴想了想:“喂。司机说待会来接,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家?”
“不用了。”闻楝道,“再过十分钟就是自主自习课,我晚一点再回家。”
她干巴巴说了声:“哦。”
闻楝在不久之后又回到教室,班上女同学凑过来,好奇地问他和赵星茴的关系——当初赵星茴在方歆面前瞒了好久她和闻楝的关系,如今方歆也保守秘密,不随随便便往外提这件事。
赵星茴那性格,没有被当面八卦的烦恼,但闻楝由于他的好人缘,身边当然围着兴致勃勃又万分好奇的同学。
“是女朋友吗?”
“我好几次看见你们走在一起哦。”
“隔壁赵星茴名气很大哎,长得漂亮,喜欢她的男生也不少。”
“方歆说你们住在同一片社区,初中就认识,那你们是不是很熟啊?”
闻楝微笑着把话题岔开,只说不是,是个普通朋友。
这位同住在一个屋檐下的“普通朋友”在这次寒潮中由于不注意保暖,穿了件露脐毛衣,不出意外得了重感冒,请假养病一周。
闻楝听见她打电话喊“妈咪”,用那种闷闷哑哑又慵懒撒娇的声音,跟电话那端的凌微抱怨学校好讨厌功课好多,老师好凶好严格,最近总是下雨好烦人。
凌微安慰她,邀请她春节来新加坡过春节,可以全家一起去海岛度假。
“如果我考试成绩好的话。”赵星茴撒娇,“就把这个当旅行奖励。”
“怎么样都可以,我提前给你订机票。”凌微笑着哄女儿,“复习也不用太辛苦,要是有不懂的地方,我让显舟哥哥教你。”
赵星茴嘟囔:“我才不要他教呢,他老是把我当小学生一样看待。”
何况,赵星茴瞄了眼身边走过的人:“我可以找别人。”
物尽其用,闻楝被赵星茴抓来陪她复习。
她身披卡通毛毯,左手搁着感冒冲剂,右手放着红糖姜茶,桌前摆着纸巾盒,垃圾桶里堆着用过的纸巾,鼻尖通红地摊开面前的讲义。
闻楝的理科成绩接近满分,数理化一科科讲起来,再清和的嗓音,也能听得赵星茴昏头涨脑。
她大概有那么点反骨,最擅长理直气壮和蛮不讲理,说的最对的是“你讲的不对”和“你根本没和我讲过”。
闻楝揉揉眉心,耐心在跟她复习的过程中一点点耗尽又一点点重塑,碍于她感冒,语气十分之温和:“那我再讲一遍,这是个必考的知识点。”
她把手中的面巾纸揉成一团,喝一口感冒冲剂,又喝一口红糖姜茶,往后一仰,瘫在地毯上:“我累了,我想吃冰糖葫芦和糖炒栗子。”
闻楝低头翻着讲义,眉头已经皱起:“叫外送。”
“那家店排队的人很多,没有外送。”她哼哧哼哧咳两声,又吸吸被纸巾蹂躏得通红的鼻子,拖着那种闷闷哑哑的嗓音,像汤匙上挂着的焦糖蜂蜜,“药太苦了,我吃什么都不喜欢,我想吃甜甜酸酸的冰糖葫芦。”
“早知现在,何必当初,明明知道降温,为什么不多穿一件。”
“那你为什么不提醒我?”她用笔敲敲纸面,问他,“你明明知道降温,看我穿那么少,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
闻楝默不作声地叹了口气,放下书,起身。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