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夫人见六老爷态度决绝,心中又气又急,想要再争,却被六老爷厉声打断,“不必多言!从今日起,我不许你再插手孙家的任何事!安分在府中思过,莫再给我惹麻烦!”
他冷冷地瞪了六夫人一眼,拂袖离去。
六夫人看着六老爷决然的背影,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她手指紧攥着帕子,心中愈发焦灼。
她不能就这样袖手旁观,必须亲自去看看弟弟的情况。
她深吸一口气,平复了心绪,低声吩咐道:“嬷嬷,快去准备一套你的衣裳,还有一顶帷帽,我要出府一趟。”
嬷嬷吃了一惊,小声劝道:“夫人,这实在不妥,老爷刚刚严令……”
六夫人厉声打断她的话,“要你去做便去做!我若连这点主意都拿不定,还如何保护我的娘家?”
嬷嬷见她心意已决,不敢再多言,匆匆出去准备。
不多时,六夫人换上一身嬷嬷的衣裳,低垂的帷帽遮住了她的容貌。
她抬眼看了看镜中的自己,满意地点了点头,暗暗吸了口气,快步朝府门走去。
正值午后,府中的守卫略有松懈,六夫人假意低头掩面,带着两个小厮匆匆从偏门离开,直奔孙家而去。
此时,孙家。
孙老夫人坐在堂前,手中的拐杖紧紧握着,仿佛要将它捏碎。
李氏站在一旁,低着头,神情冷淡。
就在这时,一个女使匆匆走上前,小声禀报道:“老夫人,外面传来消息,说顾家世子就是负责处理大爷案件的官员。”
孙老夫人愣住了,拐杖“啪”地一声落在地上,她猛然抬头,目光中带着震惊和愤怒,“什么?顾南渊?!他竟然插手此案,难不成这是他故意对付我们孙家?”
李氏一旁冷笑了一声,冷冷地说道:“老夫人,听闻六夫人对顾世子的大娘子几番羞辱,现在这顾世子来整治孙家,分明是为了给他新妇出气。”
孙老夫人听了这话,气得胸口起伏,忍不住恨声道:“这顾南渊也未免太欺人!他不过是顾家的一个小辈,竟敢如此无情无义地报复我们孙家!当年我们孙家对顾家何其敬重,如今却落得这般下场……”
她的声音愈发尖锐,怒意中带着哽咽。
她转向一旁的嬷嬷,厉声道:“去,立刻去请六夫人过来!我要亲自问她,到底做了什么,竟让顾南渊这般折辱我孙家!”
嬷嬷脸上露出为难之色,犹豫地低声说道:“老夫人,镇国公府的下人回话说,六老爷下了严令,任何人不得见六夫人。”
“简直欺人太甚!”孙老夫人气得颤抖不已,目光中满是愤怒与无助,整个人仿佛瞬间老了几岁。
这时,一旁的李氏缓缓上前,抬头看了孙老夫人一眼,轻声说道:“老夫人,如今连六夫人都无法出面,更何况妾身只是一个妾侍,实在无力承担如此局面。”
“老夫人,妾身思虑再三,实在不敢再继续留在孙家,愿与大爷和离,自行带着孩子回娘家,也算保全他日的前程。”
孙老夫人一听,顿时如遭雷击,愣愣地盯着李氏,随即颤声道:“和离?你也要和离?李氏,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可是彻底要让我们孙家破败不成?”
李氏低垂着眼,语气坚决,“老夫人,妾身只是一个妾侍,身份卑微,若不尽早断了与孙家的关系,只怕日后孩子也会被拖累。妾身已决定与大爷和离,带着孩子远走高飞。”
孙老夫人激动地抓住李氏的手,泪眼婆娑地说道:“我孙家已经家破人亡,连正妻都被迫和离了,若你再走了,这个家还能剩下什么?孩子们尚且年幼,你忍心带他们离开,忍心看着我这把老骨头孤苦无依吗?”
李氏虽眼神有一丝犹豫,但最终依然坚定地抽出手,微微摇头道:“妾身别无选择,若再留在孙家,终究只是受连累。如今朱氏已离开,妾身也是妾室,身份再低微,离开也是无伤大雅之事。您不必多留我,妾身走后也会将孩子抚养成人。”
孙老夫人悲痛欲绝,眼中含泪地看着李氏,恳切地拉着她的手,哀求道:“你怎么忍心这样?你走了,我们孙家真是再无希望了啊!”
李氏低下头,不愿再多言,低声叹道:“老夫人,多谢您这些年来的照拂,但妾身已决心已定,还望老夫人见谅。”
说罢,李氏抱起身旁的孩子,头也不回地朝门外走去。
孙老夫人情急之下,跌坐在椅子上,眼睁睁看着李氏带着孩子离开,心中万分凄凉,泪水无声地滑落。
这时,门口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孙老夫人抬眼望去,只见六夫人匆匆走入,脸上仍带着焦急之色。
六夫人也看到了李氏正抱着孩子径直朝门外走去,顿时急了,一步上前,伸手拦住了李氏的去路,厉声道:“你若此刻离开,这孙家便真的完蛋了!你想想清楚!”
李氏听到这话,冷笑一声,满腔积攒的怒火终于压抑不住,冷冷地瞥着六夫人,声音里带着彻骨的恨意:“完蛋?呵,孙家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全是拜你所赐!你要我留下,是想让我陪着陪着孙家走向深渊吗?别做梦了!”
六夫人被她的冷笑激得脸色一沉,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