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夏筝还未睁开眼,一摞又一摞的账本就已经堆在的桌子上。
随意翻了翻,都是沉年的老账本,最老的是十年前的,最近的也是四年前,陶语蓉入门之前的。
“您从未学过这些,得要从最基础的学,但也不能太慢,这一府的事不等人,那些新主子也都一个个眼盯着您,所以世子妃特意给您精挑细选了这些,您抓紧着看,学,每日都要写一份模账,一份总结,世子妃给您亲自过目批整。”
牛嬷嬷的话说得好听,听来的确是陶语蓉希望自己尽快能够学会看账,管账,而这本就是庶务里最重要核心的之一,甚至她还不惜夜里腾出自己的时间来给她亲自把控教学。
这样的好主母,传到外面去都要说世间难寻。
可这内里,且不说近年的账本一本没有,她压根就了解不到国公府如今的运转情况,而这些陈年旧账她早就听梁嬷嬷说过,府上隔一年就会轮换一批记账先生,算法也有改,就是为了防住账目遗漏后被人利用。
因而这陈年的账本压根就没用,不学核心算法就是把这一页一页都嚼来吃了也是无用,陈年的算法永远对不上今年的账,她也永远都不可能学会如何理账。
而对于不知轻重内要的周琳等人看来,理账并非难事,她若学不会就更叫她们看不上,自身也没与之叫板的底气,就更别提管事和人了。
“世子妃用心了,妾一定挑灯夜读,尽早学成。”
牛嬷嬷暗暗笑夏筝的不知天高地厚,面上却是点了头后便带着人走了。
看着一摞摞积灰的账本,霜降不知把手放在哪问:“姨…肃容,咱们从哪里开始啊?”
“这本吧。”夏筝随意从面上拿了一本。
霜降不懂看账,可她也听梁嬷嬷在教夏筝的时候说过,理过去的账的话得要从一定年份顺着往下理,最不济也要从年头往年尾,这随便抽一本能行吗?
可见夏筝已经坐在软塌上翻看起来了,霜降想着夏筝是同梁嬷嬷学过了的,应是自有章法的。
直到晚膳后夏筝将今日的模账和总结交给自己后,霜降再也没法自洽了。
这…这……“这是什么?”
“模账与总结啊。”夏筝用勺子刮着梨沫喂给软软,头也不抬的回答。
“这能行吗?”拿着这两样东西,霜降实在觉得过不去啊,就是她都看得出来错漏百出。
“你送去就能行。”
霜降虽觉这送去必会受人笑话,可见夏筝坚持,也不再说,点头拿着东西快步往芳华院的方向去。
才进门,就见周琳和其他几个人从屋内走出来。
霜降立即将手里的东西往后藏,想要避开她们,可到底是晚了一步。
周琳一个箭步就冲了上来,抓住霜降往后藏的手一把拽出来。“这是夏肃容今日学习完的模账和总结吧,叫我们也观摩观摩,长长见识。”
霜降比周琳矮一个多头,压根就敌不过她去,一把就被抢走了。
她手往上伸直,霜降就是跳起来也够不着。
“出库的单子居然还能算出进账来,夏肃容果然不同凡响,旁人的脑子想都想不出呢。”
几个人都看着那两样东西嘲笑,在周琳奚落的声音出来后更加肆意。
“这是给世子妃过目的,请周慎华还给奴婢。”
“还给你?”周琳垂眼鄙夷气哼,转手就将两张纸团成团扔进了小水池里。“哎哟,手滑了,不过这等透着骚气东西没了也好,省得脏了世子妃的眼。”
“你!”
“你什么你?一个卑贱的丫鬟以为跟了个不要脸皮的主子就能站在主子头上不成。”
霜降当下就熄了声,低着头,紧咬着唇不与之对抵,心中一遍遍复述梁嬷嬷教的,不给肃容惹麻烦。
见她如此,其他两人拉了拉周琳的袖子,示意算了。
谁知周琳看霜降低头更来劲了,甩开两人手嗓子更大道:“你看,无话可说了吧,夏筝是个鲜廉寡耻爬床的,你好像也是自卖入府的,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皆是些不要脸又不自量力,还管事,哼,几两轻的骨头,也就床榻上能勾勾人,勾栏里出来的一般,真是丧气。”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周琳伸手推开霜降就欲走。
可手还没收回来,忽然就被抓住了。
没等反应,霜降就张嘴一口狠咬下去,疼得周琳一声惊叫,伸手就一巴掌狠狠打在霜降脸上。
霜降头被打侧过去,嘴角破出了血,却还是眼愤愤瞪着周琳。
“死丫头!竟敢咬我!来人,把她拿下,一颗颗拔了她的牙!”
一声令下,周琳身后的丫鬟婆子立即要上前来拿霜降,霜降后退两步,捡起旁边撒扫用的扫把准备与之一搏。
“周慎华这是做什么?”牛嬷嬷的声音从屋门处响起。
一众丫鬟婆子立即站定,周琳气哼的指着霜降道:“她咬了我,难道我不能教训她?”
“霜降是府里的丫鬟,不是周慎华的,要教训也得告知世子妃和夏肃容,如今世子妃不在府上,要不老奴去请夏肃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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