拢玉拗不过她,只能将包装精细的雪莲找出来。
苏醒的刘嬷嬷从思蕊口中得知此事,立即冲了过来。
“住手!都不许动这雪莲!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把雪莲放回去!”
她抢不过拢玉,便对云锦和霞光吼道。
可两人已经投了萧元意,哪里还会管她。
刘嬷嬷气急败坏,那雪莲她都没舍得拿去换钱,这么珍贵的东西说不定还能延年益寿,她本想留给自己吃的。
“你真是糊涂啊!怎么能送给娄家人呢?若是姜老太爷泉下有知,怕是要气活过来,你这个......”
萧元意眼神一凛,“给我掌她的嘴!”
敢咒她外祖父,就是打死都不为过。
思蕊悄悄跑了,云锦想了想还是上前,抡圆了胳膊狠狠打了刘嬷嬷一巴掌,将她的牙都打松了几颗。
刘嬷嬷只觉天旋地转,蒙了片刻,才后知后觉发现大势已去,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天杀的,我好歹是王府老人,你怎么能如此对我......”
萧元意哼了一声,她敢这样虐待自己,必定是受了萧宝盼的指使,若不是还要留着她当人证,她早就收拾了她。
拢玉此时倒是不慌不忙,使唤霞光赶紧将人带走,又对外面喊道,若是再让刘嬷嬷跑出来,一定揭了思蕊的皮。
云锦和霞光齐齐咽口口水,见萧元意淡定的样子,便知她在王府也是如此雷厉风行。
她们原是武馆女奴,后被卖到南安王府作为陪嫁跟着来了定州。
原本以为萧元意就是个王府娇娘,好拿捏的软柿子,没想到手段这般狠辣,她们有些后悔跟着刘嬷嬷为虎作伥了。
萧元意又走了一趟,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各房听说娄思源受了伤,都来看他。
她站在门口呼出一口气,晨起敬茶的场景历历在目,可为了夺回嫁妆她不得不那样做,她还是存了私心的,希望这株雪莲能弥补她对娄家的羞辱。
娄思源并无大碍,坐着和他们说话。
沈素云脸上全是泪,她只有娄子琦一个儿子,他死后,便将剩下的老七和老九当做亲子,他们二人若是再出事,她可真活不下去了。
“你就算再想杀了赫连弈为你大伯和八哥报仇,也不能冲动行事啊!”
“我没有......”娄思源垂着头小声道。
七哥都没能斩杀了狡猾的贼人,只杀了他同胞弟弟泄愤,他又哪来的能耐。
今日真的是一个意外,他只是照常在城外巡视,也不明白为什么那些北狄人要偷袭他。
娄鹤京站在一旁,他脸上的伤已经结痂脱落,只在眉尾留下一小道缺口,显得更加不好相与了。
“你在家中好好养伤,这些日子都别出去。”
其余的人都跟着应和,娄思源被他们念叨得只能连连称是。
萧元意就是在此时进来的,外面的小厮听说她是来送雪莲的,很是不屑地将她放了进来,似乎是在等着看什么好戏。
原本热闹的屋子瞬间安静下来,萧元意只是看了一眼大概的位置,便走上前行礼。
“请婆母和二婶安。”
她礼仪周到,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过去都挑不出一丝错漏,可在燕京奉行的繁琐礼仪,到了这偏远边关就成了摆弄的花架子。
沈素云擦去脸上的眼泪,秦知愔看了她一眼,似乎在压制什么。
她冷笑了一声,既然他们家不能对她做什么,那换外人来总行了吧。
“七少奶奶怎么来了?哦对,你是来送药材的,我还没有见过天山雪莲呢,正好七少奶奶让我开开眼。”
“天山雪莲?”秦知愔面露疑惑。
娄鹤京压了压剑柄,看向萧元意的目光似乎在看什么蠢货,娶了这样一个女子回来,即便没有这家仇,恐怕也家宅难安。
“我只是随口提了一嘴,七少奶奶便要将雪莲送我,可真是疼我这个九弟。”娄思源将最后两个字咬得极重。
“这天山雪莲可是朝廷贡品,听说这些年一共就进了两株,都被圣上入药了,还哪来的雪莲剩余?”娄衔月看向萧元意的眼神也染上了鄙夷。
没有就说没有,偏她还要骗人,如今捧着锦盒来是要做什么?自己打自己的脸吗?
“满口胡言,南安王可真是会教养子女。”沈素云冷冷道。
萧元意脸色微白,没说什么,只是将锦盒放在桌上。
“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九公子是国之栋梁,万望保重自己的身体。”
“自然,还要为你们萧家的江山赴汤蹈火呢。”沈素云讽刺道。
可这话就有些过了,就连娄思源都变了脸色。
“我还没见过雪莲呢,听说有一股极浓的异香,阿月,你快打开看看。”秦知愔拔高声调。
娄衔月不敢耽误,三下五除二就打开锦盒,只是迟迟没有什么异香传出。
娄思源嘲笑,“看来七少奶奶又拿错东西了呀,这次又是哪个下人......”
他话还没说完,只见娄衔月掀开几层丝绸,一股清幽的香味瞬间将屋子填满,闻到的人无不神清气爽,就连神色都安定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