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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末,京都迎来了一场倒春寒。
早晨四更时分,飘飘的小雪纷纷落下,通往皇宫的青石路面上变得一片斑白。
“刘侍郎,路滑小心一些。”
“嗳哟,一把老骨头了,都要走不了路了。”
“刘侍郎年近古稀依旧为国效力,实乃我辈楷模。”
“咳咳,为皇上分忧不分年纪。”
“刘侍郎说的极是。”
二人相互搀扶着过了宫门,值守的护卫自然认识二位吏部工部的侍郎大佬,根本没有检查就放行了。
宫门里面的道路早有小太监清扫干净,虽说还有些滑,不过比外面强了不少,再往里已经能见到陆陆续续早来的朝臣。
不一会儿,皇极殿前来了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太监,尖着嗓子喊道:“太上皇口谕,外面天冷,请诸位大人殿内稍稍等候。”
众人无不感激涕零,山呼万岁。
今年皇极殿装上了炉璧,烧的都是内帑生产制作的蜂窝煤,烧的很旺很暖。
一众大臣进屋后纷纷搓着手感慨:“今年有了蜂窝煤,殿里比往年暖和了不少。”
“往年木炭都是限量的,这还多亏了贾阁老之功,利国利民啊!”
“贾阁老在江南推行的盐票制令人拍案叫绝,不但解决了盐商之患,又充盈了国库,是乃百姓之福,朝廷之福也。”
朝堂上的群臣议论纷纷,其中大部分都与贾敬有关,似乎预示着贾阁老已经势不可挡,成为朝堂中炙手可热的第一人。
与贾敬刚入内阁就干成了两件利国利民的大事相比,占据了首辅位子近二十年之久的叶相就显得相当平庸了,几乎没什么作为。
“太上皇驾到!”
随着小太监一声高呼,群臣跪拜行礼,山呼万岁。
太上皇往龙椅上一坐,伸手虚扶:“诸位爱卿平身。”
“谢万岁。”
众人平身。
内阁次辅温庭往后面微微一撇,不久就有有御史跳出来,奏道:“太平盛世朗朗乾坤之下,竟有白莲歹徒行刺叶阁老之子,臣弹扬州府尹韦继平治理无方,致使白莲逆贼趁虚而入,民怨四起。”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太上皇目露惊疑,看向叶相道:“确有此事?”
叶相面色如常,拱手道:“回圣皇,确有此事。犬子目前已经回京,并无大碍,圣皇无需为此担忧。”
“那就好。”
太上皇点点头,微笑道:“朕还怕叶相忧虑过度又要请病假呢,朝廷可属实离不开叶相的。”
“圣皇谬赞。”
叶高顿时感觉浑身汗津津的。
以前他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才有前些日子他以退为进。
但事实证明朝堂并非一个人的朝堂,没了谁都可以正常运转,哪怕他在后面推波助澜依旧没有影响什么,反而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成就了贾敬之名。
他有些预感:自己首辅的位子可能做不多长时间了。
想到这里,叶高看了身旁贾敬一眼,道:“听闻贾阁老公子也在扬州遇刺了,贾公子可无碍了?”
贾敬会意了叶相的意思,点头道:“叶相费心了,已无大碍。”
二人心照不宣,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叶相现在根本没有能力对付深受太上皇崇信的贾敬,更何况这件事是他的儿子开的头,原本就理亏在先,真闹起来两败俱伤只会便宜了旁人。
贾敬也没有深究的意思,毕竟仇也报了,贾蓉也没什么事。
最重要的是:这件事根本拿不到台面上来,就这样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对二人来说最为妥当。
而后叶相听后对太上皇拱手道:“白莲逆贼猖獗,前有京都刺杀,今又有扬州行刺,如不早日铲除,恐成大患!”
贾敬表示附议。
底下的一众官员跟着附议。
只有温庭略显尴尬,他实在没料到已经势同水火的两人被他添了一把火之后非但没有烧的更旺,反而化干戈为玉帛了。
官场上没有真正的敌人,也没有真正的朋友,利益才是永恒的。
最后温庭只能也跟着附议。
太上皇抬手敲了下玉案!
“着内阁兵部速速拟定剿灭白莲方案!”
“臣等遵旨。”
太上皇点了点头,示意旁边的太监开始进入今天朝会的正题。
封侯!
这已经是定好了的,礼部那边也已经准备好,今天不过是走个过场。
小太监端着圣旨走出大殿。
奉天承运,皇帝制曰:
昔者,贾演以布衣之身,于乱世之中挺身而出,助太祖肃清寰宇安邦定国,得封宁国公。
今宁国公贾演之嫡孙贾敬,文武双全,治国有方,承袭祖业,朕思及功高必赏,德厚必彰之古训,特封贾敬为淮安侯,赐金千两,锦缎百匹,良田千顷,以酬其劳,望其再接再厉,为朕分忧,为天下百姓谋福。
此旨一下,四海皆知。
朕之天下,有此等忠臣良将,何愁不兴?愿朕与卿等,共筑太平盛世,共享天下之乐。
钦此!
圣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