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到不喜欢的,也不浪费,顶多吃慢点,吃撑了也吃,这孩子。”
周氏一拍手:“是了,一开始我每日都得盯着她,生怕撑坏肚子。”
冯夫人:“是!叫人又爱又操心的!是吧,母亲?”
最后一句问的秦老夫人,秦老夫人眉目冷冷的:“嗯。”
老太太一如既往的严肃,看起来没什么谈兴。
冯夫人悻悻,也怪自己今日太高兴,忘了秦老夫人性子如此。
万幸周氏道了句:“她睡觉也乖。”
冯夫人:“对,睡觉!”
于是,周氏讲平安那六年,冯夫人讲平安小时候和这一年,二人全然没有想象中的隔阂。
一旁,秦老夫人虽是看着戏台,却听了满耳朵冯周的话,不知不觉间,老人家吃了一杯茶和三块糕点。
雪芝给秦老夫人添茶,笑着小声提醒:“老太太,等等还有硬菜呢,不能再吃了。”
秦老夫人:“咳。”
…
吃过宴席,过了会儿,刘公公来到元太妃身边,耳语。
元太妃颔首,对冯夫人道:“我家侄儿到了王府,且去毓文阁见一面。”
作为亲戚是该见一面的,冯夫人和周氏聊到一半,恋恋不舍,她让周氏吃饭,场上有秦老夫人在,大可以放心地去。
平安跟着起身,彩芝叫上薛静安、薛常安,几人一同前往旁边的毓文阁。
毓文阁离碧玉清河很近,就建在清河四周,河中锦鲤摆尾,阁外芭蕉青翠,隐约戏曲咿呀声,春景盎然。
阁中没旁的人,元太妃和冯夫人落座,谈话。
平安也坐下,薛静安和薛常安则坐在平安两边。
薛常安得了空,她给平安一条彩蝶手帕,道:“我自个儿绣的,怎么样?”
平安捧着手帕迎光瞧,帕上蝴蝶颜色各异,栩栩如生,着实很漂亮,和薛静安用平金法绣的香囊,不分伯仲。
她有些叹意:“真好看。”
薛常安:“送你的。”
平安眼底露出笑意:“谢谢妹妹。”
薛常安瞅了薛静安,得意:“比起大姐姐绣的,我这手活计,也不差了。”
薛静安皮笑肉不笑:“难为三妹妹还记得几个月前的事,和我比针线,是不是废了老大劲了?”
薛常安:“你也不过如此。”
两人暗暗较劲,就看平安放下手帕,拿起桌上一个黄澄澄的橘子,她手指掐好平均的两份,分开。
她把一半给薛静安,把另一半给了薛常安,清凌凌的眸子来回看着两人,说了一声:“吃橘子。”
薛静安接过橘子,薛常安对比了一下,觉得自己那份更大,这才拿过来。
她们不缺这口橘子,但这是平安怕她们吵架,所以给她们剥的。
于是,两人安静地吃橘子。
冯夫人早留意到了几人的话,就笑说:“乖儿,娘也想吃一些。”
平安挑了个橘子,分成两半,冯夫人一半,剩下的一半,她自然而然地递给了元太妃。
元太妃等到接过平安的橘子,才一愣,问她:“你不吃吗?”
平安指指桌上的橘子:“有很多呢。”
元太妃知道,薛家与旁的世家不大相同,有自己相处的门道,但没想到,此时自己并非局外人。
诚然,对客人,给半个橘子当然不算礼貌,但对家人,这是一种油然的亲昵。
得有多少年,元太妃没和别人分过水果吃了?记不清了,只有她十来岁时的年节,家人围坐在火炉前,才会分着橘子吃。
不是因为缺橘子,而是这口酸甜,两三人一边吃,一边闲话,最是舒适。
她心内一叹。
…
毓文阁外,裴诠将这一幕收入眼底,他垂了垂眼,刘公公正侯在阁外,见王爷示意,他通禀:“王爷到。”
半个橘子正正好吃完,除了元太妃和平安,几人都站起来。
只看豫王身姿挺拔,气度冷峻,他先进了阁楼,对元太妃行礼,又称了冯夫人一声:“岳母。”
这是裴诠第二次这么叫自己,冯夫人还是不习惯,总觉得自己担待不起,只能笑着点头。
裴诠一到,薛静安和薛常安,就让到了冯夫人那儿。
裴诠则坐到平安身边。
有两个人随后也进了阁楼,一个是年轻男人,与元太妃三分相似,长得当然不差,另一个是个小少年。
两人跪下朝元太妃磕头:“见过姑母。”
二人生得都像元太妃的胞弟,元家根基在西北,元太妃与家人有二十年不曾见面,她忍了忍没落泪,只道:“好,好,都起来吧。”
又对冯夫人说:“这是我的大侄儿元籍,小侄儿元竹。”
前者是十多天前返京的元籍,后者是元籍的胞弟,元竹。
元竹只有十三岁,他年纪最小,辈分最小,朝元太妃磕头完,又向裴诠和平安磕头。
身份上,这二位是王爷王妃,亲缘上,这二位是他的表哥表嫂。
磕完头,元竹一抬头,看清平安的面庞后,他突的呆滞住。
裴诠盯着元竹,眉眼一沉。
元竹赶紧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