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卿踏入寿安堂后,没有任何停顿或阻碍,径直被迎进屋内。
寿安堂内的氛围依旧压抑,让人心生不适。
但今日的情况却有所不同,曾经意气风发的左将军陆明轩如今满脸阴霾密布。
"孙媳妇拜见老夫人,拜见侯爷和世子爷!"
陆侯爷身染疾病,面色乌黑,仍坐在轮椅之上,全身沉重,需要身旁两名婆子照料。
王夫人在颜卿之前,已大闹过一场,最终被陆老夫人强行“请”了回去。
陆老夫人见到颜卿的到来,立刻呜呜咽咽地哭泣起来。
玲珑和锦心对视一眼,心中满是疑惑。
这位陆老夫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见到自家姑娘,就开始哭悲,若不知道的人恐怕会认为是自家姑娘欺负了她。
陆老夫人哭了几嗓子,发现颜卿神色平静地站在原处,嘴角微微抽搐一下。
她也不再哭,轻轻招手示意颜卿上前。
颜卿轻盈地移动脚步,与陆老夫人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语气不熟路也不生疏的说道:
“老夫人命房妈妈叫孙媳妇前来,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陆老夫人左手捻着一颗颗檀香木的佛珠,微微叹息。
“卿卿啊,今日这事你也看到了,我侯府的颜面只怕是要被那青楼女子毁掉了。这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哎!”
老夫人叹气着说道,然后看着颜卿,等她表态。
颜卿身为侯府的主母,侯府荣辱自然与她息息相关。
国公府培养出的嫡女家风严谨,定然不会容忍侯府的声誉受损。
然而,颜卿没有表现出应有的愤怒或焦急。
“老夫人,今日侯府受辱,非一日之祸。”
她语气平静,继续说道:
“老夫人,侯爷,媳妇今儿个斗胆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像这种有辱门风的女子,老夫人就不该将其迎进门来。而是应该当场打死,也好彰显我们侯府治家严谨的作风。”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冷意,让人不禁心生寒意。
“你说什么,你......”
陆老夫人差点坐不住,陆明轩在颜卿话音未落便噌的一下站直了身子。
“站起来做什么,给我坐下!”
陆侯爷呵斥一声,陆明轩才没有上前做出什么过分的事。
陆侯爷稳坐轮椅之上,看着颜卿略有所思。
“可是她腹中有我侯府的血脉,难道也要一并打死了吗?”
颜卿道:“那便去母留子!”
“颜卿!”
陆明轩愤然起身,胸口的火气噌噌往上冒。
“我从前总以为你不近人情,没想到你心思竟然如此歹毒至此。看来,是我从前看错了你了!”
颜卿道:“为了侯府的颜面,颜卿只能出此下策。颜卿一片真心,却遭到世子爷如此揣度,也罢!这个家终究是世子爷的家,还请世子爷拿出体面法子,挽回我侯府的颜面!”
“你.....”
宣武侯府的名声,在宋心儿主动暴露出身份的那一刻,便已经毁了。
如今,只不是雪上加霜,让宣武侯府成为人前人后的笑柄。
陆老夫人面色一狠,“没错,若是挽回我宣武侯府的名声,只能将那青楼女子打死!”
“不行!”
陆明轩想都没想便立即反驳,“名声这种东西虚无缥缈,可是心儿那可是活生生的一条人命啊。此事,我绝对不会同意。”
宋心儿可是他心尖上的人,肚子里还有他们陆家的骨血,他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让颜卿这个毒妇劝动祖母打死宋心儿的。
“祖母,父亲,今日我就不藏着掖着了,直接跟你们说吧。”
陆明轩双手抱拳,毕恭毕敬地行礼。
陆侯爷一瞧他这副模样,心里就知道肯定没什么好事情。
果不其然,陆明轩接着说道:“祖母,父亲,心儿与我两情相悦,现在她肚子里怀的可是我们侯府的血脉,实在不能再让她待在外面受苦了。所以,请祖母和父亲允许我把心儿接入府中,好生照料。”
一听这话,陆侯爷脸上露出一丝失望,当即斥责道:“不行,我侯府绝不容许娼妓进门!”
“父亲!”
陆明轩一向倔强,认定了一件事,便绝不可能轻易放弃。
“心儿与后院的女子截然不同,她心性坚韧,是我一生认定的女子,绝非后院的女子所能相提并论。而且,父亲一口一个娼妓女子,说的也实在难听。”
“糊涂!她是那样的出身,天下人便是那样的眼光看待于她,你能堵住侯府众人的口,难道还能堵住天下人之口吗?”
陆侯爷看着陆明轩的样子,就感觉他是被美色迷惑了心窍。
可是转念一想,那宋心儿长相平平,就连他静雅阁中的洒扫的丫头都比不上。
任凭他想破脑袋,也不知道陆明轩究竟是看中了松心儿哪一点?
“三人成虎,人云亦云,这世上无中生有的事还少吗?心儿是什么样的女子,我最是清楚不过。祖母,父亲,今日无论如何,我也要将心儿接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