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武侯轻哼一声,“征战沙场几年,倒也学会了忍耐!”
接下来便是密密麻麻的板子打下来。
宣武侯卧病十年,体力却不减当年,不一会便将陆明轩的后背打的血肉模糊。
陆明轩咬着牙,从始至终站的笔直,只是额头上冷汗连连。
王夫人哭的心痛欲绝。
“侯爷,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吗?你这样打,还不如先打死我算了!”
宣武侯喘着粗气,手中的力道却不减。
“慈母多败儿!今日我这个做父亲的若是不好好管教于他,只怕日后他还会闯出什么塌天大祸来!”
眼见宣武侯是铁了心!
王夫人转身扑到陆老夫人病榻前,哭的撕心裂肺。
“老夫人啊,您快醒来瞧瞧吧,您的孙子,我宣武侯府唯一的嫡子,就要被活活打死啦!”
王夫人泪如泉涌,一边哭诉着自己的辛酸,一边声嘶力竭地呼喊着,竟然奇迹般地将昏迷的陆老夫人唤醒了过来。
陆老夫人悠悠转醒,脑海中还萦绕着昏迷前那如晴天霹雳般的噩耗。
此刻,又听闻她的儿子陆清明即将把她的孙儿打死,气得险些再次昏厥过去。
陆老夫人全然不顾自己病重虚弱,猛地扑上前去,紧紧抱住已经被打得惨不忍睹的陆明轩。
她声音嘶哑,哭喊道:“你要打,就连我这个老婆子一起打死吧,也好让你落个耳根清净!”
陆老夫人都亲自出面了,宣武侯哪里还敢再动手。
他放下板子,哀叹道,“母亲,我这可都是为了整个侯府啊!”
为什么王氏和老夫人都不理解他?
陆老夫人抱着浑身是血的陆明轩,心疼得犹如刀绞,又哪里还能听进去宣武侯的话。
“好好好,我看你是厌烦了我们娘几个!从今日起,我就带着你的夫人和轩儿回老宅去住,免得在你眼前晃悠,惹你烦心!”
说着,陆老夫人脚步踉跄,拉着陆明轩就要转身离去。
宣武侯“扑通”一声从轮椅上滑落下来,跪在陆老夫人面前。
“母亲,母亲您这般说,岂不是要将我置于不孝的境地啊!”
陆老夫人怒不可遏,胸口急剧起伏。
“你也不必拿这话来堵我!反正我们娘几个迟早是要走的。如今,还不如趁早撒手分开,大家也好落得个干净!”
“母亲!”
陆老夫人一句句戳心窝子的话,让宣武侯一个四十岁的男人,竟也哭成泪人。
见宣武侯服软,陆老夫人的气就消了一半。
她也从未想过要回到老宅去住,拉着陆明轩便匆匆走向外间,王夫人则火急火燎地跟了上去。
颜卿沉默了须臾,不紧不慢地跟了上去。
锦心始终沉默地跟在颜卿身旁,那嘴角都快要翘到天上去了。
世子爷接二连三地为了一个青楼女子,而让自家姑娘颜面扫地。
如今,世子爷今天这一顿暴打,着实令人感到畅快淋漓。
只是,世子爷终究是姑娘的夫君,她该不会心痛吧?
颜卿面无表情,丝毫看不出有任何心疼的迹象。
甚至连王夫人颤抖着双手为陆明轩上药时,她的表情也没有丝毫变化。
陆明轩的后背已然被打得皮开肉绽,一片血色中,竟难以找到一块完好的肌肤。
宣武侯这次当真是下了死手,毫不留情。
陆老夫人紧握着手中的佛珠,心疼的不停地捶打着胸口。
“老侯爷啊,我宣武侯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陆明洁与陆明轩接连出事,如今更是闹得满宅不宁。
颜卿在旁看着,平静开口道:“老夫人节哀,侯爷也是对世子爷过于重视,这才一时心急下了重手!”
陆老夫人停住动作,怔怔的看了过来。
她眼珠子转了转,叹了口气,点点头,伸手示意颜卿过来。
颜卿靠近,陆老夫人抬头看向她,面露难色,欲言又止。
颜卿道:“老夫人可是有话要同孙媳妇说?”
陆老夫人迟疑片刻,终是开了口:“你公爹他也是一时冲动,你莫要往心里去。”
其实,她想要说的是,这些日子以来,她对待颜卿的态度不佳,让颜卿不要放在心上。
颜卿垂眸,语气平淡如常:“孙媳妇明白。父亲教训儿子,天经地义。孙媳妇并无不满。”
陆老夫人轻叹一声,后悔不迭。
“哎,若是当初听你所言,不让洁儿进宫,也不会惹出这样的祸事来!”
她现在算是看明白了。
自从这些日子颜卿称病不出,整个侯府便乱成了一锅粥。
以前,颜卿管家的时候,从来没有发生过这么大的祸事。
这国公府养出来的嫡女,确实在各方面的能力都要强上一些。
无论是颜卿丰厚的嫁妆,还是颜卿背后的靠山,整个宣武侯府都离不开颜卿!
陆老夫人拉着颜卿的手,笑得满脸慈祥。
刚要开口说话,颜卿却突然咳嗽起来。
她连忙用手帕捂住嘴巴和鼻子,“孙媳妇受了风寒,身体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