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谷,树林之中山泉流淌,孤寂的茅屋沐浴着春光。
屋前,黑夜一般的长发束起,挥舞着长剑,剑身上分明有水波流动,并在中间齐齐的分开成两段。
青天白日之下,凭空出现一团绿色的火焰。火焰翻腾跳跃,长剑视而不见,只自顾修炼。火焰只好安分下来,停在一处。
这时,一个声音佯装不悦道:“在这种地方呆久了,真是越来越无趣呢!”
游魂将长剑垂下,漆黑的瞳仁静如死水,用了恭敬的语气,却是冷漠的口吻,“西堂主大人有何吩咐?”
西堂主:“那么快就直奔主题,真是不近人情。”
游魂移开视线,然后再次看向火焰的后方,冷静直视的目光中没有一丝焦急和不满,只是生硬、直接,让人没有浪费时间的余地。
西堂主无奈在嘴上,满意在心里。比起众多的下属,成群的杀手,有用且好用的人只要有这么一个就足够令人愉悦了。
游魂需要的东西比他当初想象的要少得多,而帮他做的事却不是让人满意,而是让人惊喜。
西堂主自认为有幸得到了一个天才,一个做任何危险的大事都只不过是为了维持基本的生活,为了有更多的机会和条件修炼更上层功夫的武痴。
人世间的声色犬马都无法令这个天才心动,西堂主的地位、财宝和人本身都很安全,没有什么比这更令人放心了。
西堂主:“三月初三,太华山莲峰绝顶论道大会。有兴趣去看看吗?”
游魂:“好。要我做什么?”
西堂主原以为游魂多少会兴奋一下,结果漆黑的瞳仁还是一如既往的镇静,令他稍感失望却更加得意。
西堂主:“你的‘断水’和我的‘蚀魄’都是天下绝无仅有的宝剑,然而七剑之首的‘沉星’在被封印十年终于重现于世之后又失去了下落。这世上有能力掌控‘沉星’的人屈指可数,我想让你趁绝顶论道大会之际到西未侯那里打探一下。”
游魂:“我可以去,但不一定能令西堂主得偿所愿。”
西堂主:“嗯。你尽力而为,但记得要全身而退。”
游魂:“就算打探不到‘沉星’的下落,我也会把‘断水’送回来。”
西堂主:“虽然说了你也不信,但对我来说游魂和‘断水’是一体的,缺一不可。”
游魂没有反驳,也没有回应,他所关心的只有眼前的任务。“西堂主有没有特别的交代?”
西堂主:“你可以在人前露面。这次绝继岛和雷洲岛没有人参加大会,暗影门中认识‘断水’的人不多,就算认出‘断水游魂’也绝不敢说。只是请你千万不要上场比试,你若一战成名就麻烦了!”
游魂:“嗯。”
西堂主:“太华山高手云集,西未侯和天奘法师更是天下数一数二的大人物,务必小心行事。”
游魂:“是。”
西堂主:“和以前一样,你若看到什么中意的武功经典、剑术秘籍,只要带得回来就随便你带回。只是不要看场上的比试看得入神,忘了任务就行。”
游魂:“好。”
事情交代完毕,火焰依旧在那里,一阵沉默之后——“你真的不想换个地方住吗?”
这句话,西堂主已经用不同的口气问过几十遍了。游魂每次的回答都一样:“不用。”
绿色的火焰熄灭。游魂仰头看向蓝天,风很大,然而明媚的春光很暖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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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原,少华山领主府。
院子里绿草茵茵,不见姹紫嫣红。
就算邹冰忍只喜欢秋菊冬梅,邹冰恕也没有必要做到这种地步吧——连一簇春花都不栽,真够绝的!东方胤一面想着,愈发感到无趣了。
东方胤和金胜辉商量之后,将戊己山释天阁的司氏姐妹送到月桂城的比邻轩,那儿是他们能想到的最合适的地方。
深谙世事的西未侯在确认了司氏姐妹的意愿之后,便通情达理地将她们妥善安置在比邻轩中。
而整件事情的经过,东方胤和金胜辉并没有全说——金胜辉不想让人知道他上戊己山释天阁的内情,他不能向任何人解释其中的原因;东方胤则绝口不提幽兰谷。
两个人很有默契地只描述了事情的总体轮廓,对细节避而不谈,前因后果都被轻描淡写、一笔带过,还加入了些许假想的经过,以使得过程顺理成章。西未侯和天奘法师也没有深究。
尽管司由依依不舍,但东方胤还是在事情妥善解决之后便离开了比邻轩。
虽然封臻和络绎没有露面,但西未侯和天奘法师知道东方胤,然而没有人提起悠泽和“沉星”,他们让东方胤自由离去了。身为南巳侯之子的金胜辉也没有逗留,他和东方胤一同离开,然后很自然地各走各路。
离开比邻轩之前,东方胤和金胜辉对司氏姐妹叮嘱道:“把过往的一切都忘掉,不要再对任何人提起,好好开始新的生活。保重!”
司由一边掉眼泪,一边点头。司因郑重地点头答应,她明白他们的意思。
东方胤离开太华山后便直接到兰桂城去找邹冰恕,从他那里得知邹冰忍已经离开密山。
当东方胤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