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少一人主持大局。我等自然只能藏匿于暗处,眼看着六分半堂与金风细雨楼不断壮大。”
“若非……若非七爷还念着那个女人,迷天盟上下就算翻遍了武林,甚至找到岭南温家去,也必定要将温小白找出——”
这义愤填膺的控诉忽然一停。
任鬼神像是忽然记起,自己此刻到底在同谁说话,连忙止住了话茬。
有些话当作八卦说给下属听,并没有什么问题,可若是说给一个即将嫁给关七的人听,却显然不妥。
前方那道看来弱柳扶风的身影,似乎也因他忽然丢出的种种消息,有一瞬的踉跄。
直到一个声音重新打破了宁静:“他……我与温小白长得很像吗?”
任鬼神心中嗤笑。
他先前说出的迷天盟与六分半堂秘辛,似乎全然没被师青若听在心中,竟是只关注着这个问题。
当真是毫无江湖经验的女人。
他抬起了手。
那并不是一次简单的抬手。
任鬼神在江湖上以掌法闻名,只这一抬手之间,便已将他那鬼神劈绝学的毕生功力都付诸于一掌中。
倘若这一抬手落下,面前的美人便会在顷刻间毙命当场。
可师青若却对这一瞬间的试探浑然未觉。她蓦然顿步转头,固执地重复了一次自己的问题:“我与那温小白很像吗?”
“不像。”说话之间,任鬼神已将手收回了袖中,决计不会让人看出任何的不妥。
因确认了这位来历不明的圣主夫人的确不会武功,他心中一件大事达成,语气也比先前平静了不少。“您与她并不相像。”
这是一句实话。
若说温小白是经霜更纯、遇雪尤清,那么师青若便是明光璀璨、潋滟无匹。
两人之间别说有何相似之处,简直可以说是南辕北辙的分别。
正因如此,任鬼神怎么也想不通,七爷到底为何会将她误认成为温小白,坚持要为她正名,甚至一改先前的蒙昧状态。
若忽略掉他的一些行为,简直已像是个正常人。
这对于有些人来说,绝不是一件好事。
对他来说……也不是。
他迎着那道泛着泪光的视线,说道:“还请夫人不必在此事上多虑。七爷若能因夫人之故恢复神志,也决计不会再念旧情。虽说这十余年间念念不忘,但也不过是当年走火入魔所致罢了。”
“如今夫人才是七爷即将迎娶的圣主夫人,七爷也未必真是将您认作了他人……”
“罢了。”师青若轻叹一声,打断了他的话,“你现下说什么都还为时尚早,往后如何,便先随缘吧。”
……随缘吗?
在这一团浑水的汴京城内,听天由命,便是最大的问题了。
不过这句评价,却并未从任鬼神的口中说出。
他只躬身回道:“夫人所言甚是。”
从师青若蹙起的眉头间,他不难确信,自己方才说出的那一番话,已足够在对方的心中埋下一根刺。
至于这根刺到底会造成什么后果,他背后自有高人指点,绝不会令其失控的。
他更是乐于见到,在挑选护卫之时,师青若本还意欲仔细遴选自己的亲信,却因先前获知的消息显得神色恹恹,只随手指了两人,便回了那待嫁所住的小楼。
而这两人,若是他未曾看错的话,应当是雷总堂主塞入迷天盟的眼线。
换句话说,这是他的“自己人”。
师青若再是来历不明,也将自己所处的囚牢又多安放了两个看守,那又何足为惧!
……
然而当门关上——
“他以为我听不出来吗?”师青若一拂衣袖坐在了桌边,冷声叱道。
“我问他关七是如何疯的,他同我说那一堆温小白如何如何。又说关七因她离开而走火入魔,又说他十余年间对人念念不忘……”
真是好一个任鬼神。
若她当真是被关七无意认错劫掠来此,又因关七的高手名号所折服,因而选择留下,怕是会因任鬼神的一番话辗转反侧。
气性再大些,更有可能直接一走了之。
关七会不会因为她的存在,让那疯癫之症多出了一道约束的枷锁,成功找回失落已久的神志不好说。但她要是走了,局面却只有可能会往最坏的一面发展。
若是任鬼神这位迷天盟四圣主还是关七的忠臣,他可以说起那场让两位高手“陨落”的交战,却唯独不该——
不该在这风口浪尖再提起温小白!
哪怕关七先前已隐约透露出,他是将师青若当成了什么其他的人看待。
“他分明另有所图。”
“不错,他希望关七继续疯下去,怕这个天下第一能够恢复理智。”在房中的另一人答道。
那是先前被师青若挑选出来的护卫中的其中一人,被她以面善为由调在了内堂守卫,而另一人则守在门外。
已经走远、更有可能已去向人覆命的任鬼神便注定看不到,那个先前还低眉顺目的侍从,顶着一张普通到过目即忘的脸,眼睛里已亮起了狡黠之色,让整张脸的气质改换了个彻底。
很显然,在这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