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防使就把玩了好一会儿似乎过足了瘾,这才心满意足地坐到了花厅的上座,他靠在那雕花的椅背上,双手随意地搭在扶手上,看向谢松林父女俩,缓缓开口问道:“说吧,你们有什么事儿求我?
谢松林起身拱了拱手:“大人,在下此番前来,可不光是给您送这稀世宝物,更是给您送大功来了!”
“哦?送大功?送什么大功?”城防使原本靠在椅背上的身子微微坐直了些,不过那傲慢的神色依旧未减,他把玩着手中的玻璃杯,手指轻轻摩挲着杯身,目光却紧紧盯着谢松林。
谢松林道:“大人,您有所不知啊。如今在城外,有伙极其猖狂的土匪,他们胆大包天到直接在城外驻扎营地,每日都在拦截那些想要进城的百姓,无论是小商小贩,还是普通的乡民,只要路过他们的地盘,便会被搜刮一空,长此以往,城外的百姓们人心惶惶,都不敢轻易进城了,而且如今淼州和永州有难,我听闻前面几个上州都在接收难民,西风城是不少难民逃难的必经之路,。”
谢松林的声音愈发激昂:“大人您英勇神武,威名远扬,若是您能率领将士们出兵,将这窝土匪剿灭干净,那必定能让城外恢复太平,百姓们也能重获安宁。如此一来,大人您可就是救百姓于水火之中的大英雄,必将传为美谈,岂不是大功一件吗?到时候,上级那边肯定也会知晓您的功劳,少不了对您进行嘉奖。”
城防使却只是冷笑一声,漫不经心地说道:“呵,不过就是一群小土匪,谁又能看到这一个小小的西风城?这等小事,还能指望得上什么嘉奖?”
谢松林听了他满不在乎的回应,心里又暗骂了一声蛀虫,他思索片刻后又道:“大人,若是在下有办法将您的功绩让上面知道呢?”
“你?”城防使听闻谢松林的话,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满脸不屑地嗤笑出声,“你能有什么办法?”
“大人,请看这个。”谢松林从怀里掏出了那块玉佩,递到了城防使的面前。
城防使原本满是不屑的眼神在瞥见那玉佩的瞬间,顿时眯起了眼睛,脸上的神情也变得凝重起来,他伸出手从谢松林手中拿过玉佩,然后便凑近眼前,极为仔细地再三看了看,那原本傲慢的神色渐渐从他脸上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带着疑惑与警惕的神情。
过了好一会儿,城防使才缓缓抬起头,改了语气,声音里少了几分先前的傲慢,多了几分审慎地问道:“你是什么人?这玉佩……你从何而来?”
谢晚星心里放起了大烟花:耶,这玩意儿好像真的有用诶!
谢松林一脸高深莫测的表情,说话也是含糊其辞:“故友相赠。”
这个城防使看起来真的被谢松林给唬住了,他缓缓站起身来,圆滚滚的身子挪动起来竟也有了几分小心翼翼,他轻轻摩挲着手中的玉佩,好一会儿后,才缓缓将玉佩递还给谢松林,嘴里说道:“城外土匪的事情,我会派人去解决的。”
“希望你……”城防使话说到一半,略微顿了顿,“还望阁下在成凌王面前替我提上两句,若能得王爷赏识,自然也是我的荣幸。”
谢松林赶忙双手接过玉佩,脸上依旧是那副高深莫测的神情,心中却是暗喜不已,他忙不迭地点头应道:“大人放心,在下定当谨记大人的嘱托,必不让大人的功劳被埋没。”
“那在下就先告辞了,多谢大人。”谢松林拱了拱手,便作势要带着谢晚星一同离开。
他心中暗喜,想着此番总算说动了城防使去解决城外土匪之事,他们可以继续往京城出发了,而且看这情形,自己应付得也算巧妙,那玉佩的事儿也没露馅。
就在他转身欲走之时,城防使却突然站起身来,伸出那只粗壮且带着几枚硕大戒指的手,拦住了他的去路。
“且慢!”城防使开口道,他的眼神中已没了先前那般傲慢,不过此刻倒是多了几分若有所思的神情。
谢松林心中一紧,不禁有些忐忑,还以为是哪里出了纰漏,被城防使瞧出了端倪,他赶忙停下脚步,脸上笑容此刻多少显得有些僵硬,小心翼翼地问道:“大人,不知还有何事吩咐?”
城防使看了看手中仍在把玩着的玻璃杯,轻轻叹了口气,说道:“这玻璃杯,你还是带回去吧,虽说此物确实精美,本将也甚是喜爱,但为民剿匪也是本将分内之事,本将既已应下要出兵剿匪,便不好再收你这等贵重之物了,否则,倒像是本将是因贪图这宝贝才肯办事儿似的,传出去也不好听。”
谢松林一听,有些愣住了,他万没想到城防使会有如此举动,一时间竟有些反应不过来,片刻之后他才回过神来,赶忙说道:“大人,这……这怎么使得呀?此物本就是要献给大人的,以表在下对大人的敬意,还望大人不要嫌弃,务必收下啊。”
城防使却摆了摆手,神色颇为严肃地说道:“不必多说了,你且带回去吧。本将做事,向来是要落个清清白白的名声,你只需记着在成凌王面前替本将好好提提功绩之事,那便足够了。”
谢晚星震惊了,而且是非常震惊:不是这玉佩威力这么大的吗?这蛀虫都不贪了?这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那多谢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