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大小姐都这样说了,掌柜只能先带着人去外面解决刚才混乱的局面。
沈清雾靠在院墙上,穿一身绣栀子花蜀锦裙,粉纱遮面,清眸流盼,时刻撩人心怀。
顾玉衡小心翼翼地捧住她的脸,甚至都没有勇气揭开她脸上的面纱,生怕这是一场痴妄的梦。
沈清雾想要解释,却突然被他身上扑面而来的浓烈到让人窒息的悲伤震惊到。
她颦蹙眉心,怔怔地看着他。
兴许是她早就能经常见到他,是以,那份强烈的伤感的情绪在一天天中被分解,被自我抚平。
可是世子,长期以来一直以为她死了,突然面对她突然又活了的事实,又惊又喜又悲……所有的情绪交织,几乎超出了他整个人的承载。
“阿梨,阿梨,是你,是你……”顾玉衡不管不顾地抱着她哭。
沈清雾身侧的双手无声攥紧拳头。
有一种把老实人逼哭的无措感。
她无数次想象过他们会见面的情景,只想过他会震惊,会愤怒,却不曾想过,他会这样哭。
像孩子一样抱着她哭。
沈清雾饶是再铁石心肠,泪珠也默默落了下来,脸靠在他的肩头,软软地喊了他一声,“世子……”
顾玉衡脊背瞬间僵硬,将她抱得更紧,恨不得将她揉进骨血里,狠狠揉碎,从今以后,再也不分离。
“世子,有点疼。”沈清雾也不想破坏气氛,只是她感觉世子好像想弄死她,几乎要呼吸不过来了。
她就说嘛,世子震惊过后,伤感过后,就是愤怒。
他最不能接受的就是欺瞒了。
顾玉衡松开了她,含泪的凤眸藏着欢喜,藏着不敢置信,还有一丝……恶狠狠。
他抬手揭下她的面纱,沈清雾看到他眼眶里豆大的眼泪,粒粒分明垂落,仿佛过去那几年里她梦中他的模样。
她一直以为,那只是梦。
原来世子,真的会这样为她难过。
他带着薄茧的掌心一遍遍抚摸着她酥嫩的脸颊,前一刻还悲着,后一刻竟又笑了,又哭又笑,神情癫狂,“你终于又肯入我的梦里来了。”
沈清雾:“……”
啊??
顾玉衡看着她笑,可眼泪早就模糊了他的双眼,低沉的嗓音里全是颤抖,和抑制不住的欢喜:
“我知晓的,这么多年了,你不肯原谅我,一次都未入过我的梦中,可昨日入夜时,我又画了你的模样,画了一夜,睡倒在画桌上,梦到那年冬日,梅花灿烂,你陪在我身侧,握着我的手,说不管我去哪里,你永远相随。”
“这些年我总是反复想,想了你许多许多,那一年我们去庄上,你为我种种奋不顾身,你那样胆小的人,却明知有危险还要陪着我……只要有你在,我总是特别安心。”
“阿梨,我真的很想告诉你,你说让我做个造福社稷的好官,我一直有在努力。”
顾玉衡恨不得将这些年对她的所有思念一一吐露。
生怕梦醒了,她就再也不见。
“今早清醒时,只听得喜鹊在枝头欢叫,我以为梦醒了,没曾想,还是梦,我们的梦还未停歇,我真想永远这样下去,永远不要醒来,阿梨,我好累,真的很想很想去陪你。”
顾玉衡对她絮絮说着,仿佛天地之间所有都不存在,只有他们俩。
唯有他们俩。
沈清雾早就泪流满面。
过去,她对他们之间的感情真的很没有自信。
她从来不相信世子会这样思念她。
“我以为……我以为……你早就把我忘了。”沈清雾不住哽咽地说,“我以为你并没有那么在乎我,等我走了,你又能重新开始你的生活,娇妻美妾在侧,依然是风光无限的侯府世子。”
“所以,这就是你这么久不肯入我梦里的原因么?”顾玉衡难过道。
“啊……这个……”沈清雾张口结舌,“不是啦……”
顾玉衡不由分说拉住她的手,从小门出去,看到一辆马车,那是沈清雾的马车。
因为他觉得这是梦,便直接拉着沈清雾上去。
车夫在旁看着,一看到东家上马车,就上去小心问道:“请问二位要去何处?还去知府衙门吗?”
东家大小姐怎么又跟顾大人搞一起了,真是奇怪。
不过咱也不敢问啊!
“去。”
顾玉衡的声音传出来。
果然是梦。
连梦里的人都这样配合。
马车开始出发。
沈清雾感觉世子病得不轻啊,到现在还觉得是在做梦,她得好好解释解释,“世子,其实……”
顾玉衡此时浑浑然,满心满眼都是她,只看她红唇一张口,他就狠狠吻住了她。
沈清雾被他这突然一下,弄得怔住,只觉得他的唇在碾压她的唇瓣,开始了他熟悉的攻城掠地。
她下意识用手推拒他的胸膛,可是他的大掌已经扣住了他的后脑勺,加深这个吻,带着他浓烈的渴望和思念。
沈清雾退拒的手渐渐软了下来,在他怀里沉沦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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