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一路来,马车便停了几次车,都是为了照顾这个大嫂。
盛如凌正虚弱着,但一看到这会儿世子已经下马车来,还看到她如此虚弱的模样,盛如凌的脸面不由红涨,当即强打精神,领着婢女进驿馆。
她,要在世子面前,维持美丽端庄的形象。
然,她不知道的是,从她针对幼梨开始,在世子眼里,她就根本没有这种东西。
世子实在厌恶她至极。
甚至不惜暗中毁掉她最重要的名声。
若是盛如凌知道,现在外头还在传她的丑闻是世子所为,估计能当场自尽。
此时已是午初,世子先带幼梨在驿馆的厢房里吃点东西。
大公子想喊世子一起在堂间吃,世子婉拒了,他只想跟幼梨一起吃了,休息一会儿,到了时辰就上路。
休息了不到半个时辰,世子和幼梨便从厢房出来,那盛如凌磨磨蹭蹭,还没出来。
世子和幼梨只能在外头等。
驿馆外头种了几棵桃树,桃花开得正艳,粉若流云,煞是好看,幼梨便拉着世子兴冲冲去瞧。
今日艳阳高照,天气稍暖些,幼梨穿着浅金桃红二色撒花袄裙,珠围翠绕,丰神冶丽,竟与朵朵桃花之景融为一体,意趣不能言,仿佛画中人。
世子不禁诗兴大发,当场作诗一首送给幼梨。
幼梨的笑容和阳光一样灿烂。
等盛如凌打扮打扮出来,就看到世子在给幼梨的鬓上插一枝桃花,那美好的模样,仿佛神仙眷侣,嫉妒得盛如凌眼睛都红了。
如果换成旁的名门千金,盛如凌都不会像现在这样满肚子火气,可是那样芝兰玉树、龙表凤姿的世子喜欢的人居然是一个卑微如尘埃的婢子啊,这让盛如凌如何能服气?
但想想自己如今声名狼藉,眼眸中怨毒毕现。
都是那贱婢害的!
大公子不耐烦地催促她上马车。
真是的,出门在外还这么打扮,真够耽误时间的。
就不应该带她出门。
可是当时老夫人还劝他,说如今盛如凌才刚恢复身子,精神头却不好,想出门便出门吧,散散心也好。
盛如凌板着脸上马车。
她更加郁闷了,怎么自己上下马车都没有人扶,为何那贱婢上下马车,世子还亲自搀扶呢?
盛如凌在心里一比较,心态更加不平衡了。
大爷不过是继室所出,只会钻营,哪里能同世子的儒雅体贴比?
世子是那样的天之骄子,学富五车,自然与旁人不同。
盛如凌养病这么久以来,其实心里一直想着世子,她一直盼着他能来看看自己。
但他一次都没来。
若不是心里藏了世子和仇恨,她都活不下去。
可凭什么害自己的人,还能和世子亲亲爱爱。
在盛如凌心里,自己如今落得如此下场,受尽外面人的非议,遭府里长辈的嫌弃,更不再得大公子的宠爱,罪魁祸首就是绿柳和幼梨。
她已经想明白了,那日一定是她们联手坑害了自己。
她本让母亲去抓绿柳,挫骨扬灰,但是绿柳跑了。
那如今,就只剩幼梨了。
她,一定要幼梨死!
只是她突然一撩车帘,世子此时正牵着幼梨从桃花那处回来,又看见世子扶着幼梨上马车。
啊啊啊啊……
那贱婢凭什么?
盛如凌冷着脸,一个人在心里生闷气。
大公子也不想对着她总是生闷气的脸,一个人在外头骑马,这让盛如凌更气了。
凭什么贱婢有世子陪,自己夫君却对自己爱搭不理?
于是她再次撩开车帘,喊道:“夫君,你上来陪我嘛!”
可不能让那贱婢看了笑话,以为她不得夫君宠爱。
大公子刚才等她就等得一肚子火,现在根本不想理会她,“你好好在马车里休息,困了就休息会儿,很快就能到庄子上了。”
再次后悔为什么要带她来?
好烦啊!
盛如凌重重放下车帘子。
世子在车上喝着幼梨事先泡的茶水。
幼梨除了在水囊里装了世子爱喝的茶水,还在篮子里备了好些糕点,就是为了路上吃。
包袱里还有擦手的棉帕,以及她亲手缝制的靠脖子的脖枕,方便世子靠着马车休息……
总之世子想要什么,幼梨都能拿出来。
世子觉得,他的小通房神奇得很,搂着她说:“你这是打算跟我去庄子上长住不成?”
“奴婢这是希望世子旅途愉快。”幼梨笑眼弯弯地应道,“世子,等到了庄子上,你可不能乱吃东西,奴婢给您下厨……”
“为何?”
“人生地不熟的,万一庄上之人有歹心,岂不是……”幼梨言未尽,担忧之色却十分明显。
世子却是淡淡一笑,“放心,若我死在那里,那里的人都得给我陪葬!”
他是永安侯府的世子,身系几代荣光,又是当今解元,父亲还执掌兵权,莫名其妙死在一个地方,肯定会震惊朝堂,彻查到底,到时候所有牵扯其中的人,都逃不过。
幼梨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