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俊为搏一赞,绞尽脑汁而不可得,却不料一个众所周知的憨货装腔作势一番,一首诗没作,却搏了个风骨难得,卓尔不凡的评语。
这样的考评,放在在场其他家族子弟身上,只要稍微运作一下,传出去,就是伯乐和千里马的一段佳话。
一时间,错愣者有之,嫉妒者有之,不忿者有之……
而诗会过后,蒲东阁这番话流传出去,苏道山果然名声大噪。别说其他城不明真相的人纷纷打听,就连本城的人再看苏道山时,眼神也不一样了。
就像一坨臭狗屎,横看竖看都是臭狗屎,可偏偏有名动天下的鉴宝人说这是一坨金子,任谁也要自我怀疑一番……是不是自己真的看错了?
而谁也没想到的是,就这么个小插曲,过后却被蒲东阁的对手获悉。
在详细调查了苏道山,确认这就是个脑子不太灵光的呆子之后,这些人把矛头对准蒲东阁,添油加醋四处散播。传来传去,就传出了蒲东阁“一味宽厚,良莠不辨,鱼龙不分!”的名声。
这种名声普通人无所谓,但对于蒲东阁这种大宗师的声望却是极大的损害。
“什么文道大宗师,左右不过是一个和稀泥的老糊涂罢了!”
甚至有人主动跳出来碰瓷,宣称拒绝蒲东阁对自己的任何评赞,言曰:“羞与翼山苏二齐名!”
而要问樊采颐为什么这么清楚,原因很简单——因为她是跟着老师蒲东阁一同进的翼山城。诗会时,她女扮男装,就坐在蒲东阁身边!
当时被苏道山一杆子扫翻的“俗人”当中,就有她在内。
过后老师受到的攻讦,她更是比谁都生气。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其他的原因……总之,昨日她一上苏道山的马车,就立刻把他认出来。
只不过她做梦也没想到的是,不光自己看走眼了,整个翼山城的人都看走眼了。这家伙哪里是什么不通世故装腔作势的书呆子。又哪里是什么古板道学宁折不弯的迂腐君子。
也不知道这人哪里来的恶趣味,竟窝在这边远小城里装成这般模样。
注视着眼前这个低眉顺眼的混账东西,樊采颐忽然心念一动,用剑尖抬起他的下巴,道:“作首诗!”
“什么?”苏道山怀疑自己听错了。
“苏公子不是说我们都是一群俗人,所作的诗尽皆七拼八凑,味同嚼蜡么,”樊采颐冷笑道,“我今天就见识见识苏公子大作。”
“仙子说笑了,”苏道山摆手道,“在下哪里会作……”
话没说完,就被樊采颐出声打断道:“公子何须谦逊。既然公子能说出这样的话,想来是才华横溢,实在见我们这些人的诗词不堪入目,才有感而发。不然的话……”
樊采颐眼中寒光一闪,手中长剑一紧:“那就是公子有意侮辱了?”
“作,作!”苏道山当即改口,很是主动地从马车上备好的书囊中取出了纸笔。
好汉不吃眼前亏。自己刚来这个世界两天,眼前一抹黑,小命还攥在一个杀人如麻的魔女手里。别说人家只是逼自己作诗,就算是逼自己裸奔,这该脱还得脱,该跑还得跑啊。
先苟活下来,猥琐发育才是正途。
“不知仙子以何为题?”苏道山一边铺纸研墨,一边问道,“作诗还是作词?”
“中秋诗。”樊采颐道。
对于一个汉语言文学毕业的穿越者来说,这种诗自然是必修课。
苏道山假装思索一番,提笔落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