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政殿候着您。”
明欢悄悄看向明执,他眉头皱得很紧,下颌紧绷着。前朝定是有他不喜欢的事情发生了。
“朕知道了。”
他开了口,声音沉得让明欢直皱眉。她看着明执起身走了出去也不由自主地追了上去。
“皇兄!”她唤了唤,明执转身朝她走来,眉眼中的阴沉绽开,露出几分关切。
“你跑出来做什么?”他伸手拿过春李手中的斗篷亲自为她披上,拢了拢她的兜帽将人裹的只留了双眼睛。
“皇兄,我不想看见你不开心的样子。”明欢抬手,抚了抚他眉心处的刻痕。
皇兄刚登基,前朝又是波云诡谲,党派纷争由来已久。一众皇子仍是虎视眈眈,尤其是他们的四哥明显,私底下动作连连,是以他现下皇位还不算稳固。
这些日子她虽在病中,但也知晓皇兄的龙椅四周荆棘丛生。
明执看着她眼中微微闪动的水光心念一动,张了张唇:“阿欢,如果我做了什么……”他顿了顿,觉得口中有些干涩 :“你会不会为明显求情?”
一缕冷风拂过他的侧脸,明执不自觉地捏紧了拳。
关于明显,明欢再清楚不过。此人狼子野心,从头到脚都是黑的不是个善茬。
权利之路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虽都是一脉相传的亲人,可若是明显做了什么,她自然是要选皇兄的。
想到这,她摇了摇头:“他若是做了错事便是罪有应得,我不会为他求情的。”
“我只想要皇兄开心。”明欢顿了顿,“况且,他欠你的早应该还了。”
从前欺辱明执最过的,便是明显。就连明执母后孝贤皇太后当年死于风寒,也是因明显命人拆了冷宫的门窗烧火玩而导致的。
明执看着她的眼睛缓缓松了拳,良久,冷眸中绽出抹笑意:“快回去。”
“嗯!”明欢点点头,扶着春李往回走。她进门前,忽地动了心思回头望了望那个明黄色的背影。
他身后浩浩荡荡尽是人,可她却偏偏觉得他仍是孤身一人前行。坎坷艰难,都要由他自己承担。
明欢顿了顿,眼眶微微有些湿意。
她想起了当年那个为她编草蚂蚱的少年,明明冷着一张脸,可当她牵起他的手时,他眼睛里都是闪着光的。
皇兄太好了,好到她仅仅给了他一点温暖,他都要用尽全力回报。
明欢垂下眼眸,拥着满屋子的暖意,就像皇兄还在时一样。
*
勤政殿古朴厚重,一砖一瓦都透着岁月长河的气息。
殿中站着的几位大臣皆是守皇派的纯臣,龙椅上坐着谁便效忠谁。
明执坐于殿上,手中握着一颗玉珠把玩不露神色。
“明显此次动作,似乎还有大理寺卿江乘的手笔。”吏部尚书左原忠道。
“嗯?”明执抬眸,瞳仁漆黑辨不出喜怒。
“启禀皇上,明显一派的党羽入狱后,江乘表面上高高拿起,背地里却是轻轻放下。”
“如此说来,江大人还真是刚直不阿。”明执冷笑,“先晾着,戏台子都已搭好了焉有不捧场的道理?”
“是。”
众大臣退去,勤政殿只余他一人。
明执盯着手中的玉珠轻轻摩挲,这是给明欢雕玉娃娃时剩的一块小料。上面刻着的“欢”字若隐若现不甚清楚,他不敢露得过于明显。
他轻挑唇角,嗤笑一声。原来江乘暗中调查明欢的身世是打的这个主意。他若是被拉下皇位,明显称帝,一个与明显并不亲近的公主显然对江家没什么助力,碍事的人自然是要早早踢开才省事。
尚公主仅仅是光耀门楣锦上添花,哪里及得上从龙之功能名垂千古?
当真是狼子野心。
殿外,阳光正好,李善微眯着眼睛靠在柱子上昏昏欲睡。却不料身后殿内忽地响起一阵书卷瓷器摔落在地的混乱声响,惊起了无数落鸟。
李善吓得一哆嗦,忙在心里念经诵文为自己祈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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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府,亭台楼阁错落雅致,上头积了薄薄一层雪,瞧着更是清新。
“我不是三岁孩童,用不着你们替我做决定!”
一声怒斥,房顶松绵的积雪纷纷落下。
“逆子!逆子!”愤而拍桌声响起,铁青着一张脸的中年男子气得胡须震颤,胸口起伏强烈。
“尧儿,你爹也是为你好。”旁边穿着富贵的妇人忙出声劝道,“你要知道,那昭阳公主可是个混进珍珠堆的鱼眼睛。娶回一个假公主,说不好哪天身份败露,这可是要祸及全家的罪过!”
“那你们便开宗祠将我从江家族谱除名。”站在厅中的男子如青竹美玉,温润面庞此刻冷若冰霜,“如此便不会连累你们了。”
此言一出,江乘怒极抬手挥落茶盏。
碎瓷片溅到江尧白脚边,他一动不动,神色不改。
“我的儿!”妇人痛心疾首,不敢相信地看着他,“那昭阳公主究竟用了什么手段,让我自小孝顺的儿要为了她忤逆父母、不敬祖宗!”
江尧白捏着拳头冷声道:“与她何干?是你们逼着我忤逆父母、不敬祖宗。”
“昭阳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