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是跟她讲道理,又是跟她道歉的,她还能说什么呢?
姜小白感觉自己都已经被他给说服了,好像无理取闹的人是自己一样。
她低着头站在那里,脑子一片混沌,完全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
突然感觉头顶有温暖的触感拂过,她抬头看向许颂声,掉进他深邃的眸子里。
许颂声的手轻轻拂过她的头顶,顺着她的发丝抚摸。
姜小白一脸茫然,感觉头皮微微发烫发麻……
只听见他的语气似是有些无奈,低沉的嗓音在她头顶传来,“我们和好吧姜小白。”
姜小白眨了眨眼睛,“和好?”
许颂声接着说:“不要再跟我冷战了,我受不了。”
他宁愿她跟他吵、跟他闹,也好过她保持沉默保持距离,冷若寒霜似的什么也不说。
许颂声以前不知道,原来沉默比歇斯底地要可怕的多。
“我没有在跟你冷战。”
关于冷战这个行为,其实是一种无声的抗争。
姜小白不觉得自己是在抗争,而是妥协。
她早已习惯了妥协。
在过去的二十几年的人生里,她鲜少去争什么,她只会跟自己说算了吧就这样吧。
许颂声问:“没冷战?那你这几天一直不理我不跟我说话是什么意思?”
姜小白扣了扣手指,“我说什么有用吗?反正都是你们说了算。”
她从来就没有话语权的。
七岁时,她一个小学二年级的学生,在同龄人整天嘻嘻玩闹的时候,她除了在学校上课的时间,其他时候都要照顾弟弟。
她还那么小,就熟练的掌握了冲奶粉、换尿不湿、洗衣服、煮饭炒菜的技能。
直到她看到别的小朋友都在楼下玩游戏、跳房子、捉迷藏、打球……
她人生中第一次说不,她说她不想要弟弟,她说她不要这么辛苦,她说她也想像其他小朋友一样出去玩。
换来的结果就是被姜振洪一巴掌打到流鼻血。
他怒斥她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吃了他那么多年的大米竟然不知感恩,他恶狠狠地警告她,如果再敢这么大逆不道就要打死她。
反正她的命是他给的,他想打死就打死。
她最终没有被打死,她蜷缩在地上求饶说自己再也不敢了,他也没有放过她,直到她彻底昏了过去。
也没有人管过她,她是半夜醒过的,醒来的时候她还躺在冰凉的地板上,地上血迹斑斑。
她爬起来找了一条抹布跪在地上一点一点的擦干净地面。
十岁那年,她穿着表哥不要的旧衣服被其他同学嘲笑。
她说她不要穿男孩子的衣服,哭着求他们给她买两身女孩的衣服,或者别的女孩子剩下的不要的旧衣服也行。
可是她的父母却说有的给她穿就不错了,她有什么资格挑挑拣拣,谁让她命不好,竟然是个女的。
……
诸如此类的事情还有很多,不管她说什么,都会遭受到更严重的打击。
只有妥协接受一切安排才能够相安无事,偶尔还能换来一句“勉强算是听话懂事。”
渐渐地,她也就习惯了妥协,习惯了遇事沉默。
许颂声皱眉,没有追问她那句“反正都是你们说了算”的“你们”里的那个“们”是谁。
“你可以试试跟我提任何要求,只要你能说得出来,我保证我都会做到。”
他已经为他的冲动他的失控付出了代价了。
他只是一个吃醋到嫉妒心发狂的男人而已。
却不曾想让姜小白认定他是一个强势不讲理的人。
姜小白眸光闪过震惊和疑惑,一双茫然的眼盯着他看,仿佛是在探究他话里的真实性。
许颂声勾起一抹散漫的弧度,轻笑着说道:“不信?你试试看?”
姜小白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用微弱的声调说:“那你可不可以尊重我的意见?跟我有关的事情你下次跟我商量着做决定行吗?”
许颂声眉头挑了一下,“就这个?”
他把那么大的特权交到她手里,她就只有这么一个要求?
姜小白想了想,“嗯,暂时没想到别的。”
许颂声轻笑道:“可以。”
他的女朋友,好像有点傻的可爱。
他向前走了一步,距离姜小白很近很近。
姜小白不解地问:“你干嘛?”
他扯了扯嘴角,弯腰低下头来与她视线齐平,极具绅士风度的轻声询问:“我现在想吻你,可以吗?”
嗓音低哑磁性,语调透着诱哄的意味。
“……”
姜小白的脸色陡然间变得煞红。
这种问题也要问的吗?她不是这个意思啊!
许颂声懒散的催她回答:“嗯?可以吗?”
好像很有耐心似的。
这个距离,暧昧地有点难以呼吸了。
姜小白下意识地推了一把,“不行。”
谁会答应这种令人羞耻的事情啊!
“好吧。”
许颂声摊开双手,往后退了一步拉开距离,颇为遗憾的样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