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体谅人的想法也烟消云散。他不顾顾屿桐的阻挠,攥紧他的两只脚腕,加重了腰下的力道。
顾屿桐玩过了火。
“……萧域明你、你当真要弑君吗?!”
“微臣惶恐,微臣不敢。”萧域明眉目硬朗英俊,说这话时嘴角微微勾起。
顾屿桐被掇弄得出了身汗,刚想问他怎么还不好,萧域明便一个俯身,将他按进床褥里。数十秒后,顾屿桐瞳孔涣散地盯着他,来不及闪躲。
萧域明用手去擦,却看见顾屿桐探出舌尖,将嘴角溅到的舔了个干净。
“吐出来。”
顾屿桐直勾勾盯着他,喉头一滚。笑了笑。
萧域明彻底被他撩起了火,刚要一不做二不休,门外又响了敲门声。
“六弟,哥给你煮了点糯米丸子。你出来吃点。”
萧域明连番两次被打扰,脸色已经很难看:“让他滚。”
“皇兄,朕刚好饿了。”顾屿桐如获大赦,哼哧哼哧起来穿好衣服,给顾云修开了门。
顾云修一进屋便将目光精准地锁定了萧域明,警惕、狐疑,还带有一丝敌意。
顾屿桐见他两手空空,便问:“糯米丸子呢?”
顾云修负手而立,抬头看别处:“哦,忘带了,下次煮给陛下吃。”
顾屿桐:……
萧域明:……
最终只得作罢。
夜色渐浓,三人挑灯登上谯楼。
雄关锁钥,酆门以南是高山深谷,往北是草原大漠。
顾云修问:“所以这一切都是你们提前计划好的?”
“没错。”衣料摩擦让本就发红的腿根更加难受,顾屿桐干脆停下来,“算是勉强蒙混过来了。”
当初药王谷的谷主就曾告诫过萧域明,要警惕身边有和他一样的人。这话并不难解,再加上系统曾经不止一次提醒过顾屿桐,世界线已经崩坏,万事皆有可能。
——意味着,可能还有谁也从上一世穿了回来。
这个猜想在镜十直言在御花园眼花看见了另一个陛下时得到了印证。
如若真是原来的陛下回来了,李无涯势必会借助这一点将两人一网打尽。
顾屿桐便提出假死,在不打草惊蛇的前提下瞒天过海,金蝉脱壳。
虽然过程憋屈还很考验演技,但好在效果不差。
“不过朕很好奇围猎开始前的那晚,李无涯召你去都说了什么?” 顾屿桐联想到竹林那日萧域明的眼神,莫名觉得背后发寒,“还是说你看见什么了?”
萧域明也不多说:“想知道?”
顾云修就看不惯萧域明这副故弄玄虚的模样:“陛下问什么你答什么,卖什么关子。”
萧域明闻言,揽过顾屿桐的肩,俯身耳语。
顾屿桐闻言瞪大眼:“当真?”
“不仅如此,”萧域明贴近他的耳朵,“……”
顾屿桐来了兴致:“若真是朕,爱卿该当如何?”
萧域明默了一瞬,倾身附耳把话告诉了他。
“……?!”顾屿桐的脸色由红转青,心有余悸地捂住前后,勉强稳住心神,干笑了两声。
“……”
顾云修打断两人,“我快马加鞭从汜丹赶来这里,不是来看你们俩咬耳朵的。接下来怎么办?”
如今两人身上的毒也都已经解了,只剩下眼前的困境。
站在酆门最高的谯楼上往北瞭望,苍茫一片,尸骸遍野,北疆人锈迹斑斑的兵戈散落一地。
萧域明:“小兵小卒,不足为惧。”
他豢养的死士数量庞大,酆门关几乎全是他的人,除了李无涯整日忌惮的那五万骑兵,还有不胜数的步兵、水兵、弓弩兵等等。
“你究竟背着朕偷养了多少兵……”
萧域明谦虚道:“攻下一个北疆不在话下。”
“北疆不过就是个蛮荒之地,如此弱国竟养出这么多刁民,真叫人大开眼界。本王瞧他们如此不知死活,宣战正好,一举歼灭就是。”
身后响起一道清朗的声音。
顾云修蹙眉看他:“这儿楼高风大,你又有腿伤,怎么上来了?”
沈沨健步如飞,轻嗤:“这不是早就好了吗。”
这是萧域明第一次见到沈沨。
他想起来那天前来求药的顾云修,向来以高位者自居的人竟然肯放低身段,好声好气地来他府里讨药。
原来就是为了这人。
沈沨的骨子里还是那个乖戾张扬的三殿下,不屑道:“本王就是看不惯这些乱跳的臭虫,怎么,你们怕了?”
顾云修沉着眉叫住他。
“……”沈沨噤声了三秒,随后又忍不住开口,“若是你们有难处,或是手头紧,大可同本王说,打架这事儿本王有钱有闲,随叫随到的。”
顾屿桐礼貌地推辞了几番,随后毫不客气地照单全收:“三殿下阔气。”
“陛下太客气了,本王还略懂些折磨人的法子,若是军中有叛徒可以——”沈沨话还没说完,就被顾云修扛了起来,“大庭广众的顾云修你发什么疯?”
顾云修面色有些难看,他匆匆辞别两人:“我们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