刃有余地清除了一切障碍,蛰伏在黑暗里等待猎物的光临。
顾屿桐顺着一路特地给他留好的灯盏,穿过回廊,来到了正堂。
夜风四起,顾屿桐恍惚中听到了一声清脆的铃铛响。
他抬眼看去,大堂里,懒懒地倚在太师椅上的人正是萧域明。
灯火从他侧脸洒过来,显得格外深邃的轮廓。
他单手撑着脑袋,另一只手举在面前,无名指上绑着一根细细的红线,下面正悬着那晚绑在顾屿桐手腕上的红铃铛。
萧域明指尖微动,红线一晃,铃铛颤了颤。
“过来。”
男人的嗓音在夜里显得格外冷。
他收了铃铛,轻飘飘地掠了眼顾屿桐。
语气带着点愠意:“陛下叫臣好等。”
“听说陛下回宫了。”
“还见过了国师大人。”
顾屿桐感觉骨髓里像是有千万只虫蚁在啃噬,血液滚烫。他三步并作两步冲到萧域明面前,软绵绵攥着他的领口:“解、解药……”
“臣以为陛下不想要了。”
顾屿桐维持着仅剩的理智,告诉他:“我不是你恨的那个狗皇帝,和李无涯根本不是一伙人。方才只……只是被他绊住了,快、快给我解药!”
“条理清晰,还算有点脑子。”
萧域明靠着椅背,看着顾屿桐那张被情.欲冲荡得分外惑人的脸。
果真不是那个蠢货。
“陛下就是顶着这副模样,从宫里出来的吗。”
萧域明暗沉危险的视线从那双水雾四起的眼下滑到微微张开的唇,忍下掌心的痒意,含混笑道:
“陛下,臣弄错了。”
“臣给陛下服的丹药,好像是催情散。”
“怎么办呢。”
原来如此。
顾屿桐几乎快要虚脱,虚虚地攥着萧域明的衣襟:“混蛋……快把解药拿出来。”
他因为脱力,所以整个上半身就快要贴在萧域明胸前:“不管你信不信,我都不是你要报复的对象。”
“我不需要信,你顶着这张脸,坐在那张龙椅上,体内还有毒丹。对我来说,这样的你就已经具备利用价值了。”
顾屿桐没办法了,只能陈列出自己身上所有的价值,“我可以帮你……”
萧屿明不是什么正人君子这点再次在顾屿桐心里得到印证。
他狎昵地欣赏着顾屿桐迷乱的模样:“怎么帮我?”语义双关,恶劣至极。
对内幕毫不知情的镜十急白了脸,他家的主子可万万不能让这天杀的淫.乱皇帝给亵渎了呀!
顾屿桐脚下一软,失去支撑的他单膝跪在了萧域明的腿间,萧域明适时地掐住他的软腰,往上一抬:“你可比那个狗皇帝有意思得多。”
顾屿桐舔了舔泛着水光的唇:“所以……解药。”
镜十听力很好,他终于抓住机会打断了这番少儿不宜的场面。
镜十义正词严道:“主子,府外来人了。”
果不其然,府外立刻响起了那个胖太监的通传声:“国师大人到——”
萧域明饶有兴味地拿出铃铛绑在了顾屿桐的手腕间。他故意系得松松垮垮,好让它很轻易地发出动静来。
顾屿桐恨恨地去推他,谁料拗不过他:“你别……别绑这个。”
“陛下,国师来了。”萧域明用手挑弄着铃铛,松开了他的腰,“如果您刚刚的话还作数,那么现在绝不能让他看到你这副模样出现在我府上。”
“您躲到屏风后,等人走后,臣给您解药。”
“噤声,能做到吗。”
说完,萧域明的心情似乎好了点,甚至还捏着那枚铃铛晃了晃,“嗯,陛下?”
顾屿桐心里满是被欺辱的愤恨,可毒性太烈,他整个人像是被抽了筋,一个劲地只想往萧域明身上贴。
他恼火地在这恶人的脸上砸了一拳:“动……动作快点,我捱不住了……”
萧域明嘴角渗出点血,他舔了舔,喉咙里溢出声低笑:“臣遵旨。”
李无涯被镜十领了进来,他进大堂的第一眼先是环顾了一圈周围,随后落座:“深夜叨扰,李某想着萧大将军凯旋,一路辛苦,特地带了些滋补的药草来。”
萧域明也不叫下人给他斟茶,也不应他的话,自顾自地把玩着手里的红线。
镜十冷着张脸,漠然道:“谢国师。”
李无涯宽容地笑笑:“如今北缰的战乱告一段落,萧将军日后也不必再四处奔波征战,过段时间便是中秋晚宴,萧大人何不求陛下赐婚,也好早日成家。”
萧域明用指尖勾着那段红线,斜睨了他一眼,“镜十,送客。”
“萧大人——”
就在此时,屏风后忽然传来一阵摇铃声。
李无涯缓缓转动着拇指的扳指,笑问:“萧大人金屋藏娇了?”
萧域明瞥了眼屏风,勾唇:“养的一些小玩意。”
“萧大人府中也养了猫?”
屏风后传来木凳被踹翻的声音,衣物相互摩挲,勉强掩盖住了细细的喘声。
萧域明勒紧手里那根细线,满脸玩味地评价道:“性野,难驯。国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