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辞跟洗车店老板的说辞都一致:苏俊生的车开到洗车店的时候是崭新的。
周忱想到了什么,抬脚跟上已经往外走的霍北修,一把抓住他的手腕:“队长。”
被抓着手腕的人停下脚步,回头看他,再将目光投到握着自己手腕的那只手上:“嗯?”
周忱怯怯的松开手,上前半步,压低声音说:“我怀疑苏俊生的司机有问题。”
“队长跟你心有灵犀。”霍北修抬起另一只手轻轻的拍了拍他的手背,回道:“放心,已经让人去找他了。”
追上来的向海拽回他的手:“你俩干嘛呢!”
霍北修瞪了他一眼,安排道:“这帮人交给你处理,周忱跟我道办公室对一下,一会儿去见苏俊生。”
向海想反抗,但作为刑警,他该听从领导的安排,于是只能够眼睁睁看着周忱跟霍北修走。
办公室内,周忱开口就说:“我不仅怀疑苏俊生的司机,还有他那辆车。”
“你怀疑送去洗车店的就是把尸体运到河边的作案工具车?”
周忱点头:“如果他只是想破坏行车记录仪,还有很多种方式,但他却选择去洗车店,我合理怀疑他就是想借着洗车工的嘴说出那辆车上没有任何问题。”
“你这个方向不错,那他的理由是什么呢?一辆商务车对苏俊生来说不算什么,他就算直接毁掉也不会心疼,为什么要绕那么大的圈子演一出戏?”
这话确实也把周忱问住了。
他皱着眉,摩挲着下巴:“可能是没想到更简单快捷的方式?”
“你觉得可能吗?”
不可能。
周忱抬头看他:“那你觉得他演这一出戏的原因是什么?”
“我不知道。”霍北修耸耸肩,赶在周忱开口前说,“一会儿问问。”
周忱有点不理解了。
既然霍北修也没有确切的想法,人就在他们刑侦队这儿关着,为什么不直接去审讯,而是要拉着他回办公室聊着一段?
霍北修起身,接了杯水递给他:“喝掉。”
周忱不明所以,却在听见对方说“只要你乖乖喝掉,我就告诉你为什么”后一口气将一次性纸杯里的温开水喝完了。
他把杯子递还给霍北修:“现在可以说了吗?”
“你太冲动。”霍北修将杯子放到桌面,“你可能觉得自己想到了一个很好的方向,但这些都是你根据别人的证词推测出来的可能性,它也只是可能性,不足以让你作为证据去逼着苏俊生认罪。”
霍北修斜靠着桌子,两条长腿自然的在前交叉,双手撑着桌子两边,看着似乎还在懵逼的周忱:“想不明白?”
“你在冲动下很可能直接指控苏俊生或者苏俊生的司机就是凶手,但证据呢?”霍北修摇头,“我们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那辆车就是在去洗车店前洗过,更不能证明洗掉的是吴雪的血迹或者跟她有关的痕迹。”
周忱懂了。
霍北修把他拽进来是在给他的不理智做减速,让他理清楚现有的证据,看看能不能串联成他们需要的有用的证据链。
看着周忱的表情渐渐恢复,霍北修挑了下眉:“现在真的听懂了?”
周忱点头,尴尬的扯了抹笑:“谢谢队长。”
要不是霍北修的减速带,他可能直接冲到苏俊生的面前一股脑的把这些话全都说出来,但这非但吓唬不着苏俊生,反而让他有了应对的时间。
难得周忱有冲动的一次,霍北修倒是想可着人欺负欺负,但时间跟条件都不允许。
他只好将内心的冲动压下,捏了捏周忱的耳垂,凑近了说:“想好了怎么实际性的谢谢我。”
周忱没从这句话里品出滋味,霍北修已经抬脚朝着门外走,俨然跟方才那个跟他短暂的骚了一下的霍北修不像是同一个人。
——
审讯室内。
苏俊生进来的时候看到外面都是他的人,脸上的表情都舒服了不少。
“看来苏董昨晚休息得还算不错?”
“承蒙霍队照顾。”苏俊生不失礼节,但坐下问的却是迫不及待的一句,“我什么时候能走?”
“走?”霍北修好奇反问道,“我有说过你能走了吗?”
苏俊生看着他,仿佛是要从他的眼神里,表情里看出他的情绪——是在钓鱼还是认真的。
然而,霍北修比他想象的要老练,比他以为的要淡定得多,完全不能从他的眼神里读到任何情绪。
苏俊生冷哼了声:“我猜我的特助已经帮我请了律师,但霍队现在却不让我跟律师见面,这是什么意思呢?”
“当然能见,你现在的情况当然是被允许见律师的。”霍北修语气淡漠的来了个转折,“只是在见律师前,我们还有些事情需要跟你确认一下。”
看到他的胸有成竹,苏俊生表情僵了僵,他不相信警方一晚上就能查到什么,但他的表情确实出卖了他:他在慌。
他开始回避霍北修的眼神:“你们还想问什么?该说的我都说了,你们到底还想知道些什么?”
“你跟吴雪究竟有没有发生过关系?”
“我说过……”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