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得让人心浮气躁。
副驾驶座的霍北修降下车窗探头看前边——有交通事故。
这要搁在平时他倒不急不躁,但眼下却悠闲不得,他低声骂了句:“傻der,赔不起钱还上赶着往前撞。”
开车的小刑警小心翼翼问道:“霍队,要不开警灯?”
霍北修扫了他一眼:“就这情况开了警灯能让你插俩翅膀飞过去?”
他升起车窗,把鸣笛声跟群众的骂声隔绝在外,给坚持留在现场的刑警陆域打去电话,询问他现在的进度。
陆域:“可以确定死者是个男的——不是独臂侠,几乎全齐了。”
“几乎?”霍北修抓住了重点。
“嗯,几乎。”陆域大喘气,两秒才说,“差个头。”
陆域匆匆交代两句就被人叫走,挂断电话。
周忱一语成谶,勤奋中学果真找不着一具整尸。
霍北修点开陆域前边发的照片,首先引入眼帘的是两个防尘袋,放大才看清里面装着的东西。
两截被砍得勉强还分得清是大腿或手臂的装一个袋,另一个装着内脏跟一块残缺的尸块。
该有的都有了,唯独缺颗脑袋。
霍北修盯着完全没有任何腐烂迹象的手臂,尸检方面他不是专家,但肉眼都能看得到防尘袋里的手臂有好几个刀口。
要么是凶手用来分尸的刀太钝,要么就是凶手力气有限。
霍北修快速的在对话框编辑一段话发过去。
【对着刀口,拍清晰点。】
【你的手机用多少年了?】
【我劝你把它丢那吧。】
【艹,陆域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换个手机,要么自己申请调回禹城。】
五年前,陆域听说遂城市局刑侦队有位牛X得就连嫌犯都要敬三分的黑面神,特地申请调过来。
报道第一天就知道黑面神当时牛X只在于他有钱还不怕事,但再想调回禹城却那么容易。
霍北修还没骂痛快,微信多了个好友申请,紧接着是陆域的语音:“你同意周忱好友,我让他发给你。”
同意添加后随即收到一串照片,看到图片后,霍北修彻底懵了。
“就他妈没一个正常人?”
霍北修憋着火,拨通语音电话,两秒后接通:“你他妈是用座机拍的?还给我发原图,怎么不给我加美颜滤镜?”
周忱:“……”
十几分钟前刚被呵斥的周忱没顶嘴,只浅浅淡淡丢了句“那你自己回来拍”后挂断电话。
霍北修:“……”
现在的关系户都这么硬气,居然敢挂他的电话?!
事情来的太突然,饶是见过各种世面的霍北修也没能不带惯性动作的“急刹车”。
他轻咳了声,重新给周忱发句语音:“让技侦整理好发给我,尽快。”
充当司机的刑警瞥见霍北修挂断电话,从善如流的把手机丢回口袋,轻轻的松一口气。
刑侦支队所有刑警一致认为,霍队故意找周忱的茬,是因为向来自诩自己是市局一枝草的他,警草的位置在一个月前被肤白貌美大长腿的周忱动摇了,这才但凡逮到机会就把气往周忱身上发。
于是,刑侦办公室半个月前开始流行一句话:霍队这人不局气。
遂城市公安总局,上午十点半。
在路上被堵了将近半个小时的霍队总算是从车上迈下脚,边打电话边大步流行的朝台阶走。
走进办公室就指着正在倒水的内勤女警,丢下一句“给我泡桶泡面送进来”后头也不会的朝办公室走。
五分钟后,女警鞠轶捧着一桶从隔壁法医办公室抢来的泡面走进副支队办公室:“霍队,泡面放——”
“那儿。”霍北修抬手指向平时分析案情走向的桌子,继续对着电话说,“出这么大的事,校方还不打算封锁学校?学习?停课一周能少几个考得上清华北大学生?他要不同意,直接把他请到市局,我亲自跟他说。”
挂断电话,霍北修暗骂了句脏话,起身顺着香味走去。
鞠轶稍息立正站旁边,等着霍队下达命令。
果然,霍北修不怕烫的嗦了一口面,抬头看她。
“霍队,你说。”
鞠轶拿着本子跟笔,一脸严肃的看着他,等他开口。
“使命感还挺重。”霍北修拌了拌桶里的面,“没你什么事,出去干活。”
“啊?哦!”鞠轶有些错愕,有些疑惑,最后勉强的挤出一个笑容,“那我先出去了。”
霍北修嗦完最后一口面,正犹豫要不要把汤底喝光省得还得跑一趟洗手间倒汤时,敞开着的办公室门被敲响。
“霍队。”陆域嘴里啃着不知道上哪儿抢来的饼干,手里拿着文件袋走进来,把文件往他面前递去,“死者身份资料以及技侦整理好的现场照片。”
“死者名叫申小花,男,二十周岁,遂城本地人,死亡时间大概是前天晚上九点到十二点之间,具体情况还得等法医进一步确认。”陆域有些艰难的把饼干咽下,“对了,死者是勤奋中学的男生宿舍管理员,还是申康房的养子,所以确认身份才没那么困难。”
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