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着在座所有人,均认真的支着耳朵,目不转睛的看着此处。
许景槐示意阮将军继续说下去。
阮将军抿了抿唇,再次叹了口气。
说道,“何将军一直倾慕殿下,不仅用着并不属于自己的军功,接近殿下,还在亲赴前方战场后,不惜将战场当儿戏,只顾着在殿下面前表现,哪儿管什么刀剑无眼,她自是知道,殿下这里,有着全军将士们的全部期望,自是将士们拼死守护之地,可叹,殿下奋勇杀敌,亲涉险境,不顾安危,可偏偏对于她来说,殿下的险境便是她的保护伞,是她可以表演生死之情的地方。”
“你胡说!”
“我胡说?何将军可记得,你为殿下挡的唯一一枚飞箭从何而来,那便是,为了分心救你,守护殿下的将士们乱了阵脚,导致侧方包围圈出现暂时缺口,飞箭朝着缺口蜂拥而至,将士们不得已纷纷用性命将缺口重新围上,其中剩下的唯一一枚利箭,说是将军挡下的,实则也是将军身边将士所拦,只不过,利箭恰好的落在了将军身前,才让何将军有了那些替殿下挡箭的说辞。可即便是何将军真的替殿下挡下一枚飞箭又如何,全军将士,均在奋勇杀敌,谁又计较了,谁替谁拦了箭,谁在谁危难之时,出手相救?所见之处,若战友有难,只要能出手相救便出手相救,本就是战场常事,却偏偏在何将军这里,就要反复言说,像是殿下亏欠与你多少恩情一般,”
“你……你胡……”
“我便知晓你会不承认,可全军将士尚在,我阮霆之有没有说谎,一问便知。”
阮霆之指着今日一同到来的,当初守护在殿下身边的将士们。
将士们纷纷皱着眉头,看着何芷骁。
虽未说话,但那沉默也已证明了阮将军的话,属实。
既是在场将士们亲自作证,何芷骁便再无辩驳之力,紧绷的心弦再也撑不住的崩了。
那心弦猛然断裂的一瞬间,让她的声音,变得歇斯底里了起来。
“你胡说!你胡说!我何芷骁,在那战场之上,忠心为国,一切都只为了天泽,为了守护殿下,从未有过一丝杂念,怎可能如你所说那般,将战场当儿戏?阮将军,你心思龌龊,居心叵测,便以为人人都同你一样,竟还将本将在战场上拼死守护殿下的行为,称之为是本将在殿下面前寻得表现!你也知刀剑无眼,本将怎会在那样严肃时刻,还带着这样的心思!”
何芷骁发泄完。
阮将军笑了。
他到底还是低估了何芷骁,几乎要为她此时此刻的狡辩拍手称好。
真是既会演戏,又嘴硬,真是不是死到临头不知悔改,不肯承认的那种。
难怪英明神武如太子殿下,为了与她周旋,引得她主动承认罪行,也要设下如此漫长又曲折的局。
甚至亲身做饵,以身作局。
只可惜,事情走到这一步,怎会没有万全的应对。
“何将军,当初你在做军厨监的时候,便每日都要在殿下营帐前,来来往往的蹭面熟,将军怕是不记得了,可全军将士都还记得,当时将军用偷来的军功,获得与殿下共谋军事的机会,与我等日夜守在殿下身边的时候,每每出营帐,故意表现出来的令人误会的娇羞,将军若是不记得了,我等将士们可都还记得,几百万张嘴,几百万双眼睛,都可以证明,不是我阮霆之,当着殿下的面,故意说些诋毁你的话,何芷骁……”
阮霆之眉目骤深,“何芷骁,爱人之心人皆有之,但要凭自己,凭本事,而不是靠抢,靠偷,靠骗!”
阮霆之一字一句,落地有声。
太子殿下与女将军,在军营里不可描述的二三事的谣言,也终于在此时,被彻底粉碎。
众人心里的何将军彻底的走下了神坛。
又一片一片的碎掉。
原来,何将军的军功是偷来的,那军中关于何将军和太子殿下的绯闻,竟然也是她故意误导来的。
而回京之后,何将军每每在众人面前表现出来的各种情绪,又都是为了欺骗世人,引导世人。
所以,何芷骁爱人之心,真的是靠抢,偷和骗。
这样的爱人之心,又岂配拥有好的结局?
众人自是开始愤愤不已。
何芷骁看着这无法对证的一切,看着世人质疑和愤恨的目光,情绪彻底崩溃了。
她脸色惨白,瘫倒在地。
还能怎样辩解呢,还能怎样呢……
她的脑子里,拼命的思索着,奈何却什么都思索不出来。
怎可以这样,她的一生怎可以这样……
便是跌落尘泥,都是这般突然,这般毫不留情的将所有的事情全部朝她狠狠砸来。
连翻身的机会都不给。
她不甘,她好不甘心啊。
可她又能怎么办,盗窃之罪的罪名她承担不起,便是死也承担不起。
可她……也不想要死。
她还想要熬过此局,再用尽所有手段,便是不堪的,龌龊的,全数都可。
只要能入东宫,抓住太子殿下的身心,即可。
她跪在许景槐的面前,苦苦哀求。
“殿下,殿下,臣女错了,臣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