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芷骁一张万分动容的脸,瞬间僵硬了。
她看着眼前的这位陌生的贵客。
又惊恐万分的看向太子殿下许景槐。
确认了许景槐面无表情的冰冷后,再次震惊的将视线落回“远方贵客”身上。
公子纤弱俊秀,气质如兰,穿着,却有着十足的异域风情。
明明已经猜到了眼前人是谁,她却依然控制不住的问道。
“你……你是谁……”
她声音颤抖,脸色煞白,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宴席静谧,众人屏息。
莫念辞毫不留情的死死的盯着她。“本王乃寒沙国太子莫念辞。”
宴席间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何芷骁只觉得眼前天旋地转,一片漆黑。
她强行稳住身形,才保证了自己没有倒下去。
她再次看向许景槐,期望能从他那里看到一丝希望,却见许景槐依然是面无表情的冰冷。
一股猛烈的绝望,袭上了她的心头。
她浑身剧烈颤抖,张了张嘴,想要辩解,却是徒劳。
莫念辞目光锋利,字字诛何将军的心,又字字敲打着众人过往的诋毁。
“本王于一年前,在天泽避世之时,遇见了忠勇侯府颜云姝,也就是你们的未来太子妃,幸得她好心提点,才让本王放下执念,选择回寒沙,平息这场战事,救无辜百姓于水火,本王感恩她醍醐灌顶之恩,在临行之际,将本王玉佩赠与她,并告知她,若有难事,可来向阳城携玉佩寻我,此间种种,只有本王与颜姑娘知晓,亦只有颜姑娘知晓本王平息战事的心思,所以,本王就要问问何将军,是从何处得知此事,又是从何处偷来的玉佩,为何又要谎称,是本王旧友?!!”
一番话落地。
整个何府鸦雀无声。
便是那风吹过,都要萧瑟了好几分,打着转儿的飞走了。
气氛肃杀。
何芷骁颤抖的更加明显。
她身旁的父亲母亲更是无比震惊慌乱的看着她。
若眼前的寒沙太子所述属实,何芷骁便是犯下了欺君大罪!
其罪之大,可是要诛九族的!
何大人顿时先何芷骁一步跪倒在许景槐的身前。
“殿下,殿下,其中定有隐情,还望殿下看在骁儿在前线,奋勇征战,一心卫国的份上,饶了她。”
“是啊殿下,其中一定有误会,我骁儿,我骁儿,坦荡磊落,怎会做这等事……”
张氏跟着扑通一声跪下来,哭的撕心裂肺。
她拉住何芷骁,想要何芷骁也跪下来。
何芷骁早已经呆在原地,巨大的变故和落差,已经让她魂不附体。
她感受着来自许景槐的刺骨冷意。
才终于明白自己有多可笑,原来许景槐从来就未曾站在她这边。
也从未想过保全她。
一切都是她一厢情愿的幻想。
他心中想要保护的,从来都是颜云姝。
甚至为了颜云姝,贵为太子殿下,依然不惜亲身设局。
想到此处,她除了惊惧,更有铺天盖地的心灰意冷和绝望。
整个人已经身不由己,僵在那里。
张氏只能再狠狠一拉扯,她才跪地。
“骁儿,快同殿下说明,是何隐情,定是有隐情对不对?”
张氏晃动着何芷骁,眼中全是惊恐。
又看着何芷骁眼中的麻木,大感不妙,绝望之下,只能继续说道,“骁儿啊,你定要同殿下仔细说明那玉佩和信息的来处,是不是你偶然所得,但是又不便言明……”
张氏的话,猛然间点醒了何芷骁。
那封信的内容,只有她和颜云姝二人知晓,且信件所属人的唯一线索,便是那结尾处,署的云姝二字,此云姝,她又如何能知晓是颜云姝。
眼下,显然还可说成,信是她捡来的。
不知写信人是谁,也不知信中内容是否可信,又见殿下忧心战事,她急于助力殿下,于是便死马当活马医的,按照信件内容,去了一趟向阳城,结果竟然真的寻到了莫念辞的踪迹。
又为了避免其中解释的曲折麻烦,索性便将信件内容说成是自己亲历。
一则可以打消殿下心中疑虑,避免证实其中曲折所费时间,二则还可以尽快的缓解战事。
可谓两全。
捋清楚了这一切,她的冷静恢复了几分。
面上的惨白慌张也平复了些许。
于是,她挺直了身体,用尽了全力让自己保持冷静。
“殿下,事情是这样的,一年前,臣女在边境驿站,偶然拾得一封署名不明的信件,信中内容说明了,她与寒沙皇子殿下的渊源,殿下的平息战事之意,还将玉佩附在信封内,告知了如何通过玉佩寻到殿下,以期缓解战事,这封信的内容太过匪夷所思,臣女本不愿相信,只是当成戏言看待,毕竟平日里,寄来边境的信件中,也不乏这种看似杜撰的信息,可奈何当时边境战事胶着,殿下忧心不已,臣女只能试着按信中所述线索来做,本没有抱什么希望,怎知,竟真的得来了寒沙皇子的踪迹,如此,便一刻不敢停的,将此事告知了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