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如此举动,便让世人再无合理的理由,将颜云姝从太子妃人选中踢出,但世人提及太子妃,仍然只有严潇潇和风陵郡主两个最合适的人选,亦还是并未带上她。
只因有些偏见,早已经深入骨髓,并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改变。
时光荏苒,一晃又到了冬日。
立冬宴上,圣上并未给任何皇子赐婚。
只是给大皇子许景烨分了封,封号烨王,封地竟是前世许景烨逃离京城之时,所占据的枫林城。
颜云姝听得圣上此举,疑惑万分。
许景烨的母妃被圣上处死,许景烨必定对圣上心存芥蒂,大皇子党如今便是整个天泽最大的祸患,圣上怎会将那最易守难攻的枫林城赐给许景烨做封地。
这难道不是养虎为患吗?
颜云姝和许景槐相视一眼。
多日未见,思念难以自制的同时,也在思索同样的事情。
也几乎是在同时,二人的眼中,均是一片明了过来的清明。
圣上应是早已忌惮大皇子党,如此行事,一则是为了试探许景烨是否真有异心,二则是为了将大皇子党的底细摸清楚。
京城和枫林城来往还需时日。
行踪便再难隐藏,一切都将暴露在圣上的耳目之下。
此举高明。
颜云姝不自禁的朝着圣上看过去。
跪地的许景烨谢恩领旨,却又欲言又止的,看了颜云姝一眼。
圣上喜怒不显的面容之上,闪过一丝难以言明的情绪。
静妃有罪,可许景烨的出生却是无辜的。
到底是自己的孩儿,他也只有许景烨和许景槐两个孩儿。
还能如何,杀了他,是不可能,从前大皇子党猖狂,那些是非过错,绝大部分是因静妃而起。
若是许景烨能禁得住考验。
他便在退位前,保得许景烨安稳一世。
当然,前提是,许景烨,他能,他想。
想至此,他轻叹一口气。
又看向了许景槐。
自己这个杀伐果决的皇子,如今已是太子。
但自册立太子以来,许景槐始终未曾浮躁过一刻,依然始终的和从前一般为人行事。
这点沉得住气的模样,倒是真的像极了自己。
接着,他将提起来的一口气,松了下去。
只是想到寒沙和天泽的边境之乱,圣上的眉目又深重起来。
立冬盛宴。
歌舞不断,美食络绎不绝。
殿外大雪纷飞,他却想着边疆城池食不果腹,饱受战乱之苦的百姓。
眼前的风景,瞬间没了滋味。
皇后娘娘看出他心中忧愁,便随他一同提前离了席。
未央宫中。
皇上立于窗前,依然长吁短叹,唏嘘不已。
皇后娘娘给他披上披风,站在他身旁,也看着漫天飞舞的雪花。
“陛下,忧愁解决不了边境的苦难。”
“朕知道,朕只是控制不住的去想。”
“陛下是个贤明仁德的好皇帝。”
“皇后莫要揶揄朕了,朕做的,还不够好。如今,边境百姓还在苦苦求生,边境军士更是浴于血海之中,朕……”
“繁华盛世,总有人要做出牺牲。”皇后目光盈盈的看着皇上,“陛下保重好身体,才能更好的处理国事政事,才能及时给边境拨去粮食,增派援军,这样,才是对他们最大的支持。”
“皇后所言极是。”
皇上又叹了口气,“只是朕……唉,许是朕还是老了,没了从前那般魄力和冲劲了。”
“陛下不老。”
“如今槐儿长大了,也能独当一面……”
“陛下,如今说此事还为时尚早,槐儿还需成长,陛下将他突然放在太子之位,便已经是对他极大的考验,若是……总之陛下万万不可。”
“朕为何突然册立太子,皇后难道还不知晓吗?”
“皇上是想要尽早的引出那些妖魔鬼怪,然后替槐儿一网打尽,给他铺平路,臣妾,怎会不知呢。”
“正是。”皇上停顿片刻,继续说道,“另有,槐儿是朕的未来,也是天泽的未来,他需得经历更大的历练。”
皇后正要递给皇上的茶盏猛的跌落在地。
溅落一地的茶水。
一旁的宫女要上来清理,被皇后远远的制止了。
她眉头紧皱,脸上全是惶恐和不安。
“陛下难道是要槐儿亲征边境?”
皇上沉思片刻,犹豫又犹豫,最终重重的点头。
“这是顺利走上皇位,且一切都能如他所愿的必经之路。”
“可是皇上,槐儿才十五岁。”
皇上看着满城风雪,似在回忆。
“朕亲征边境之时,十七岁,槐儿比朕那时年少了两岁,但是槐儿比朕,更果敢,更睿智,更坚决,更锋利。”
“陛下,真……真要如此吗?”
“待槐儿挂帅亲征,凯旋回京之时,便是朕让位之时。”
说着,皇上侧身看向皇后。
“朕知你担心,但槐儿是要担大任的,不可总在你我的羽翼之下,他需得飞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