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颜云姝熟睡在二殿下的身旁,双手还紧抱着二殿下的腰。
饶是这几日眼见着二人亲密,早已习惯,这会儿也看不下去了。
他将最后一针扎下,又亲自给许景槐喂了汤药,便想要离开,只是人走到殿门处的时候,想着颜云姝这个小姑娘还在二殿下床上,迷迷糊糊的,小姑娘还不清楚自己已经上了二殿下的床,加之向来殿内都至少有三人同时在场,如今加上他刚好三人。
若是他离开了,便只剩下二人了,要是外面有嚼舌根的宫女传出去了,影响了姑娘的清誉可如何是好!
自然还是不放心的。
脚步停下了,又返回来,硬着头皮守在了寝殿。
只不过,隔着屏风,离的远远的。
许景槐怎会不知林太医的心理动作,不免笑了。
“林太医无需回避,本王只是见她多日未睡,想让她好生休息片刻,待醒后,送她回府。”
林太医隔着屏风,毕恭毕敬,“臣惶恐,臣守在此处便好,恐惊扰了殿下休息。”
许景槐嘴角抿出来一个清冷的笑容。
“这几日,可还发生了何事?”
林太医沉思了片刻,脑海中除了静妃之事,二殿下昏迷不醒,他焦头烂额的,便乱糟糟的没有别的了。
半晌没有回话,许景槐倒也不急,并未责怪和催促,而是问道,“相府可有大事发生?”
中秋节他昏迷那日,他已经知晓了相府遭遇刺客,庶女颜书瑶已遇刺身亡,相府大乱,却并不知他昏迷的这几日又发生了何事?
林太医听得许景槐如此直接的问,也只能将他这几日听来的闲言片语告知他。
“殿下,颜丞相因谋杀罪和谋杀未遂罪成立已入死牢,择日行刑。”
许景槐的脸色狠狠一顿。
“杀了庶女颜书瑶,那未遂的又是谁?”
“回殿下,颜云姝的娘亲,文氏。”
许景槐看向颜云姝,冰霜一般的眉目紧皱,“所以刺客是颜丞相安排的,原本要杀的人是文氏,可阴差阳错死的却是他的庶女颜书瑶?”
这一番话说的林太医一愣一愣的。
没想到二殿下如此敏锐,他只是简单的说了一下事情结果,二殿下竟将过程都描述出来了!
简直比颜云姝还要让他惊讶!
“回殿下,正是。”
“可还有其他事?”许景槐一边问,一边靠在床头,轻抚颜云姝的眉目。
还有何事?
自然是有。
“回殿下,还是相府。”
“说。”
“颜丞相在和文氏成婚前,便已经和相府朱姨娘育有一子,养在朱府,其名为朱念言。是以,颜丞相还犯下欺瞒骗婚之罪,加上谋杀罪名成立,相府如今已彻底没了。”
话音落,寝殿内安静的,落针可闻。
许景槐心疼的看着颜云姝。
“那文氏带着一双儿女,住进了忠勇侯府吗?”
“正是,且那忠勇侯府近几日也传出来了一件大事。”
林太医说到这里,许景槐有了十二分的精神。
“何事?”
“听闻忠勇侯文老侯爷,心疼女儿至极,竟要择日将其外孙女颜云姝,外孙颜云翳同时认进文氏,修入族谱。从此,颜云姝和颜云翳便正式成为文老侯爷的孙儿。”
林太医说着,唏嘘不止。
此举乃是阶层族类划分极为严谨的天泽,从未有过的。
如今,竟是忠勇侯府开了这个先例。
让许景槐都不免有几分吃惊。
也好,若是颜云姝入了文氏族谱,便彻底和罪臣颜锋没了关系,如此,他和颜云姝的婚事便再也无任何的阻碍。
不过即便是有阻碍又有何妨,不论是什么阻碍,他都能瓦解它!击败它!
或者在他许景槐的世界里,是这样的。
这世上没有任何事情可以成为他和她的阻碍!
他坚定的眸光洒落在颜云姝熟睡的面容之上,映着无边的月色,他想起了那些数不清的,拼接在一起的梦。
是梦,又无厘头。
有悲痛,有泪水,也有欢愉。
他暂时还捋不出来一条清晰的脉络。
但只有一点他很肯定,那便是他爱她。
她活在他的生生世世里。
是他的命。
为了她,他甘愿奉上所有。
而梦中的她,也曾为了他奉上了所有。
一身红衣的颜云姝熟悉又热烈。
替他曾挡下无数利箭。
却对他说着,“对不起。”
不知为何她救了自己后,还要说声对不起,只知她何必对不起,受伤的是她,如今日夜守在自己身边的人,也是她。
想到这日日夜夜。
他心中狠狠悸动,又将怀中人儿紧紧抱住。
时间流走。
许景槐的身体逐渐回温。
怀中人儿温软又动人,引得他终于开始面红耳赤,显出了异样。
终是男女有别,许景槐松开了紧抱着颜云姝的手,将她轻轻的抱在自己的身边。
而他,则侧着身子,细细的看着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