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府门外,冰天雪地里。
颜书瑶披着那件旧披风,冻的直跺脚。
该死啊!早知道这么冷,就先回去换上别的披风再来这里了!
她从侧门匆匆而入。
朱府奴仆们像是见到自家主子一样,好生迎接着她。
将她迎进了朱念言的卧房。
此时朱念言正趴在床榻上,难受的紧。
“妹妹,你来啦。”
颜书瑶看着这样的朱念言,眼中闪过一丝嫌弃。
她漫不经心道,“哥哥昨日为何要做那荒唐事?你可知道如今景烨哥哥有多为难?”
朱念言本以为颜书瑶是来看他的,谁知道她出口就是质问。
自然是有些心灰意冷和不耐烦起来。
“和你无关。”
“怎么和我无关?我即将成为许景烨的正妃,你让许景烨为难,就是让我为难。”
“我如何让他为难了?”
“朱念言!你妹妹我是要做皇后的人,现在正是时局紧张之时,你能不能消停点,将你府中那些莺莺燕燕都赶走,少做那些腌臜事!”
“用不着你管我。”
“朱念言,我也不想管你,但是,若是你再让许景槐捏住了把柄,将你带走了,我希望你就算是死,也不要将你的真实身份说出来。”
“妹妹不就是担心我牵连到你吗?你放心,就算不是为了你,为了娘亲,我也不会说出来!”
朱念言说着,狠狠地捶打了一下床板。
愤恨不已。
不公平,不公平。
比不过相府嫡子颜云翳,连自己的妹妹都可以骑在自己的头上。
只因为他生下来就是个错。
他恨,恨自己,更恨所有人!
“好,等你冷静下来,跟我说说你昨日为何会出现在女宾休息区,又是如何去了那里的?”
说完,颜书瑶坐了下来。
静静地看着朱念言。
朱念言眉头紧皱,回想起昨天,脑海里面全部都是那来自四面八方的劝酒声。
“很多,很多人劝酒,然后,我喝了很多,很多,喝到没有了知觉和意识,迷糊中,便到了床上,如何去的,已经完全不记得了。断,断片了……”
“谁劝的最凶?”
“都,都劝的挺凶的。”
“就没有一个起哄带头的吗?”
“有。”
朱念言头痛欲裂,猛然间有一个人在他的脑海里面尤其的清晰起来。
“颜云翳!!!”
颜书瑶站了起来,“颜云翳?”
“对!就是他!!!”
颜书瑶眯着眼睛,回忆着这段时日颜云翳和颜云姝兄妹俩的异常,还有从前在人群中毫无存在感的朱念言,现如今好像在哪里都是被人针对和讨论的焦点,突然,一个想法在她心中浮现出来。
“他们发现你了!”
朱念言震惊的一屁股从榻上坐起来。
屁股太疼,坐起来后,他又直接跳了起来。
“你说什么?这怎么可能!!!”
颜书瑶不说话,她快步走向房门,“必须马上让父亲知道。”
朱念言还在大喊,“怎么可能!不可能的!!!即便知道了又如何,我打死不承认就好了!”
说到这里,颜书瑶顿住了脚步,微微侧身说道,“不用打死你,只打你一下,你就承认了!”
朱念言愣住了。
颜书瑶大步朝前,匆匆离去。
彩云坊。
颜云姝看着颜书瑶远去的马车,黛眉微蹙。
“颜书瑶怎么来去如此匆忙,倒不像是来探望哥哥的样子。”
“应是来了解昨日的事情,但离开的如此匆忙,许又是猜到了什么?”
颜云姝看着许景槐,“他们应该是猜到我们已经知道朱念言的身份了。”
“嗯。”许景槐点点头,“早该猜到了。”
“颜云翳在相府危险。”
“你哥哥既然这两次都高调出头,想必也是做好了应对的准备。”
“许景槐,你觉得我是否应该,说服颜云翳也搬来忠勇侯府?”
“好,但是……”许景槐停顿片刻,说道,“但是我昨日便同他提议过,他说他要留下,若是你们兄妹俩同时离开了,必定惹得许景烨和相府的注意,往后你们行事就再难低调。”
“让他不用担心这个,以如今的局势,我们想低调也不可能。”
“嗯,所以今日,我们亲自去找他。”
“好。”
“颜云姝,你还怨你哥哥吗?”
颜云姝沉默了很久,并不作答,而是给许景槐递过去一块糕点,“卫若峰怎么样?”
“东西已找到,安然无恙。”
“他,对侯府会不会有什么想法……”
“许景烨确实对他严刑逼供,甚至以家人性命胁迫过,但是后来许景烨问不出结果,将他藏在侯府的这段时日,你外祖有好生待他,所以对于侯府,他并无怨恨。”
“许景槐,你看人没错。”
“颜云姝。”许景槐目光深沉的看着颜云姝,言辞间都温柔了许多。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