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妹妹的话,荣尚没有开口。
当年小颜走失,遭受打击的母亲陷入了深度的产后抑郁,一度要跳楼。荣父不得已抱来了荣家旁亲刚出生的女儿,记在荣氏夫妇膝下,也就是现在的荣爱。
所以。
荣家并非只有荣爱一个女儿。
若真要在血缘关系上较真,和法兰克林家族联姻的也该是小颜。先前寻到了些许小颜在燕城的线索,借了陆淮年的关系在那边找,捞遍了十几个市县村镇都没找到半个人影。
荣尚手机的专属铃声这会儿响了,男人瞥了眼来电显示,眼底的笑意就藏不住。荣爱睨了他几眼,将他往侧门方向推了推:“哥,你去和我的未来准嫂子通话吧,争取把人家早点娶回荣家,我就先去会厅了。”
“那你多注意点。”
“知道啦。”
“我接完电话就过来。”
“不用,你们二人世界就好,我可以顾好自己。”荣爱朝他挥了挥手,不做电灯泡,动作迅速地离开了长廊。
到大厅的时候演讲结束没多久。
晚宴开始了。
众人的交谈声与香槟酒水的味道交织在一起,悠扬的钢琴音符飘荡在厅里的每个角落。视线里有人朝她走来,是乔特助,对方恭敬客气道:“荣小姐,先生邀请您入座。”
荣爱点头,“有劳你了。”
“您客气。”
“战先生亲自给我发邀请函,我真是受宠若惊。”
“您过谦了荣小姐,您能来这次演讲会所,是星光大厦的福气,现如今放眼全球排得上名号的家族,荣家当属财富的顶端,您是荣家的大小姐,先生亲发邀请函是应该的。”
荣爱笑了笑。
心安理得地接受了对方的赞誉和恭维。
作为首富家族的独生女,她记事以来就是父母手里的掌上明珠,哥哥的宠儿,不夸张地说,在荣家她是老大,在外也一样。参加名媛聚会,她永远都是中心C位,总统的女儿都得靠边站。
贵宾席这边人少。
来往也就几名服务员,很是安静。
荣爱走了过去,第一眼看见的不是战公馆那位备受尊崇的先生,而是坐在男人对面的年轻女子。款式简单的长款礼服,只露出纤细的脖颈,少许锁骨的肌肤。及腰的长发随意披散,耷拉在胸前的发丝仿佛都在勾人心弦。
她五官生得并不算美艳,不是富有攻击性的长相。但却足够特别,初初看上去纯粹干净,治愈感浓烈,像极了混乱名利场上一朵没有掺杂任何污秽的白色月光。
朦胧的光影犹如纱幔给她蒙上了一层浅薄的图层,在她抬起手抚摸耳畔碎发的那刻,荣爱好像看见了荣母,是老旧照片里年轻时候的母亲。
“小爱,坐。”
“……”战森的声音令荣爱回过神,她就近落座在旁边的单人椅上,服务生端上香槟,她恭谨地问候了声:“战先生,许久不见,您最近还好吗?”
“都好,你父亲怎么样?”
“他最近忙着投资,满世界地飞,得空了也只陪我妈妈,我想见他一面也很难。”荣爱说着,偏头看向右侧始终没出声的人,问着:“这位小姐是哪家的千金?从来没见过,长得很标致呢。”
话音未落。
一道颀长的身影朝这边走来,周围人的目光悉数落了过去,荣爱看向他时眼睛也亮了起来。上个月在南太平洋联盟政局会议上见到他,她就念念不忘,与席间的人打听了一番,才得知他的身份和名字。
法兰克林家族的继承人,战森先生的小儿子,叫维安。名字好听,人更是长得俊朗,尤其是刻在骨子里的孤冷气质,兼备疏离与阴郁感,令人过目难忘。
“维安,这位是荣家的大小姐荣爱。”战森介绍道。
“你好。”荣爱起身微笑示意,看着神色冷漠的男人径直走来,即将走到跟前却又绕过了她。荣爱蓦地偏头,见他奔向不远处的那个从始至终一个字都没说过的年轻女子。
他很紧张那个女人。
走到对方面前,握住了她的手,弯腰仔细注视着她的脸,上下打量了几番,确定她安然无恙,才松下悬在心口上的气,摸了摸她白净的脸颊,抚了抚她柔顺的长发。
他眸光冰冷,在看向她的时候却温软如水,仿佛那个女人是他心中至宝,捧在手心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陆淮年问:“来这里怎么没有提前和我说?”
时柒:“他会告诉你,我就没说。”
“……”陆淮年侧眸扫了眼坐在背光处眼神晦暗不明的中年男人,数秒钟后才重新看向妻子的脸,语气温柔:“这里是不是很吵?”
时柒:“有点。”
陆淮年牵起她的手,将人搂进怀里,两人低语不知说了什么,说完了,他抬眸与对面的战森说:“这周的民进党派会议我不出席。”
乔特助率先急了:“您不能中途缺席,失信的后果严重。”
陆淮年没理会,带着时柒离开了贵宾席,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几人视线里。
相较于乔特助的急切,坐在沙发上的战森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他知道陆淮年“失信”的意思,回伦敦前那厮只提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