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细雨初歇，天空放晴。
收到纪氏夫妇邀请，时柒和陆淮年买了几份礼品，开车前往纽汉姆区的并联别墅。路程不是很远，半小时到了。
提着东西进门，纪母很是热情，连忙上前招呼，纪父也放下手里的事情，去泡了壶热乎的玫瑰花茶，笑脸盈盈地进了客厅，倒给时柒：“阿年说你喜欢喝花茶，我专门去商场买的，柒柒你尝一下合不合口味。”
“有劳叔叔。”
“别客气，一家人嘛。”
时柒点了点头，喝了几口茶水，就看见纪母捧着一盒新鲜的桂花糕点过来。这夫妻俩平易近人，没有丝毫架子，时柒很快就融入了新环境。
唐晚是一个小时后来的，与纪宴一块进了门。
纪氏夫妇愈发热情。
围着唐晚转。
她说了句鱼缸里的金鱼漂亮，纪父就带着她去后院看人工湖里养殖的其他品种鱼类。时柒中途去了趟洗手间，在折返后院的侧门外遇上了纪母。
妇人像是故意在这等，见她过来，笑着朝她走近，轻声试探地询问道：“柒柒，我听阿年说你和晚晚是好朋友？”
“是的阿姨。”
“那阿宴是通过你的关系认识的晚晚吗？”
“应该在我之前他们就认识了。”时柒看向身旁的人，回着：“唐家在燕城很有名，纪律师也是圈子里叫得出名号的人物，他们都互相听说过对方的。”
“哪有什么名号啊，他就是个游手好闲的小子。”
“阿姨您谦虚了。”
纪母笑着摆了摆手，“要不是有阿年帮忙，纪宴他根本上不了常青藤名校。在外头开的律师事务所，多半也是沾了阿年的光。他没什么上进心，一天到晚就知道吃喝玩乐，比起阿年来真是差远了。”
时柒沉默。
话哽在喉咙上没说出来。
下一秒，又听见纪母抛出的问题：“柒柒，你和晚晚是好友，同纪宴也在一个小圈子，比阿姨和叔叔应该多了解他们俩一点，你知道他们是怎么在一起，又是怎么结婚的吗？”
合作关系。
假结婚。
这种回答估计不太行。
时柒望了眼远处正在和纪父看鱼的唐晚，又看了眼在菜园里摘菜的陆淮年纪宴，当事人就在这里，怎么不去问那两口子，拐着弯地来问她？
她看起来比较好说话还是咋地？
时柒冥想了数秒钟，委婉地说：“阿姨，晚晚和纪律师结婚的具体内容我不太清楚，但是他们俩相处得很好。您这样问，是有什么别的意思吗？比如说觉得晚晚哪里做的不好，需要我转达之类的。”
“不不不，小晚是个很不错的姑娘，我不放心的就是纪宴。”说起儿子，纪母脸色就沉了下来，语气也没那么和善了：“柒柒你是不知道，当初阿年费了功夫帮他拿到常青藤名校的推荐信，让他进哈佛大学法学院进修，他不好好读书，去学校的第一年就谈情说爱，差点把我和他爸气死！”
时柒无声拧眉。
他们四个人关系很不错，平时就互相串门，他们还去过纪律师的私人大平层别墅聚餐。唐晚和纪宴领证之后，双双住进了浅水湾别墅，唐晚就给她发过消息，说纪宴上学时期获得的奖项一个大卧室都放不下，仅仅是他在哈佛本硕连读的那几年，奖章就能挂满墙。
有钱人出国镀金，考试及格了就行。
纪宴的学业成绩全A通过，这样的水平努力和天分缺一不可。时柒曾听陆淮年说过，纪宴在外研学那几年非常刻苦，总是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
“阿姨，纪律师人挺不错的。”时柒辩驳了一句。
“柒柒你是跟他相处的时间不长，不够了解他，才会被他的外表迷惑。他小时候是挺听话，越长大越不服从管教。我和他爸举全家之力花钱供他上贵族学校，不让他输在起跑线上，他却辜负我们的期望。”
“幸好上天垂怜，我们一家遇到了阿年。那年的冬天在伦敦桥下捡到他，也是捡到这辈子的好运了。没有阿年，纪宴他根本不可能出人头地，老纪也升不了职，我们也住不起这么大的别墅。”
“阿姨说多了……”纪母及时止住，笑了笑，继续她的话题：“……柒柒，阿姨就是想问问你，纪宴和小晚是认真的吗？他总是吊儿郎当，我和他爸催他结婚好多年，介绍了许多优秀的女孩子，他看都不看一眼。”
“就前年，我们给他介绍了个大学女老师，希望他和人家去沟通一下，联系不上他人，我们坐飞机到燕城，就看见他别墅里坐着个女孩，一问说是他女朋友，父母全死了，工作被辞退了，还有个病入膏肓的爷爷要赡养，这算什么对象，你说是吧？”
“我们是他父母，方方面面自然都替他考虑，可他总是不接受我们的好意，拒人于千里之外，怎么骂他都没反应。今年我都被他逼得要上法院起诉他，他才把新婚的妻子带来伦敦让我们两口子看。”
时柒：“？”
没给时柒说话的机会，纪母：“柒柒，你跟阿姨说实话，纪宴是不是为了应付我和老纪，就让你们小圈子里的朋友来顶包唬我们？”
“不是顶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