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父顺利做完手术。
转去了病房。
时柒寸步不离陪护了三天,瞧着老爸精气神一天比一天好,她悬着的心才慢慢放下。
这天上午医生来查了房,说是没有产生任何排异现象,再留院观察三天就可以平安出院了。
送了医生出门,时柒去楼下餐厅买了两份早点。返回VIP病房,推开门就听见卧室方向老人的笑语。一口一个小陆的喊着,多半是陆淮年又过来陪他下棋,悄无声息让了他几招,他赢了,开心得像个老小孩儿。
时柒走了进去,将东西放在桌上,陆续打开食盖,随后才走向窗户旁,看了眼两人的棋局。
老人眼神不太好。
察觉不到放水。
时柒这一眼才直观地看见,陆总的水都快放到太平洋了。她站在一旁静默不出声,待时父赢了这第二局棋,她才说:“吃早餐了。”
时父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起身往茶几那边走,还热情招呼着陆淮年:“小陆一起吃吗?”
“我吃过了。”
“再吃一点吗?我听七七说你这段时间感冒生病,确实人都瘦了。”
架不住老人的盛情邀请,陆淮年去喝了半碗粥。走的时候时柒送他出门,两人并排走在廊上,时柒抬头看他:“今早怎么忽然来了?”
他这两天很忙。
说是盛唐的公务比较多,夜里加班都没回蓉园。
“路过医院,顺道上来看望一下伯父。”
“谢谢你。”
陆淮年没有回应她的感谢,低头看她时,眉眼温和:“燕大明天举行校庆活动,你要去参加吗?”
“导师给我打了电话,我明天会去一趟。”
“一起去吧?”
“嗯?”
“我也收到了燕大的邀请函。”陆淮年道。
时柒恍然,她差点忘了他是燕城有名的慈善企业家,在教育和医疗方面的捐赠名列前茅,燕大好几栋新教学楼是他捐的,好几项励志奖学金也是他创办的。
电梯到了一楼。
白特助开着车过来,时柒送他到内部路边,他上车前与她说:“明天上午九点我来医院接你。”
“好。”
“上楼吧,外面太阳晒。”
“你工作也注意劳逸结合,身体还没好全呢。”时柒回应。
望着车子往前驶走,时柒转身朝楼上去了。坐在车厢里的陆淮年注视着车外后视镜,她身影消失在视线里,他也没收回目光。
坐在前排开车的白特助说:“先生,燕大的校领导联系我了,说是会配合咱们,一起给时小姐庆生。”
明天是20号。
时柒的生日。
三月份从北海道参加唐家的婚礼回来,先生就派人定制了中西两类婚服。Chanel手工缝制的主婚纱已经做好,前些日子空运来了燕城。凤冠霞帔的中式刺绣禾服也做好了,前几日绣坊送了过来。
很漂亮。
非常精致。
他白棋这个大男人见了都扛不住诱惑,直呼耀眼。那婚服要是穿在时柒身上,一定惊艳万分,比任何新娘子都美丽。
本来是打算在时柒生日这天补办婚礼,一切都准备好了,先生却改变了主意,婚礼取消了,定时发出去的请柬也如数追回,将‘婚礼邀请函’改成了‘生日宴邀请’。挑了个把月,每个地方先生都亲自去看过一遍,才定下来的婚礼场地,也直接改成了明天时小姐办生日宴的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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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柒在医院陪护老爸这几天睡眠挺好。
不做噩梦也没忽然惊醒。
一觉睡到天明。
早晨柔和的阳光飘洒在窗柩上,晃了时柒的眼,她抱着被子坐起身,水波卷的长发随着她的动作慵懒地耷拉在肩膀。掀开被子刚要下床,余光扫到了床头柜上系着蝴蝶结的小盒子。
时柒顿了两拍。
她伸手将东西拿了过来,拆开绑带,见里头满满一盒五颜六色的糖果,底下还有一张卡片,上面画着两个笨拙的火柴人,一大一小牵着手。
幼时还和老爸住在村子里的时候,时父每年都会给她过生日,捧着一大堆糖果。这个火柴人是时柒上幼儿园大班的时候,老师教她画的,她回了家就教老爸画。
时父没上过学,字都不认识两个,更加没握过笔。他画出来的线条歪歪扭扭,还学着她在火柴人旁边写字,大的那个写爸爸,小的那个写七七。
时柒捏着手里这张卡片,指腹抚了抚上边两个小人,又定睛看了会儿旁边两个名字,小老头写了二十来年,字好看很多,起码‘七七’两个字非常工整,从前他那个‘七’像个锄头。
时柒下了床走出卧室,就看见刚遛弯回来的时父提着个蛋糕进了门,四目相对,老人笑得脸皱巴巴的:“七七,小狗过桥,岁岁平安。”
时柒眼眶泛红。
原来今天是自己的生日,这阵子心力交瘁过于繁忙,她都忘记自己的生日了。不过还好,爱你的人永远不会忘。
……
陆淮年说九点来接她,时柒八点半就下了楼。
两人倒是出奇一致不守时。
他也在楼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