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殿门,二人面上皆是换上了沉痛之色。
不等外间人开口询问,谢皇后便嘴唇微动,眼泪随之落了下来,声?音哽咽道:“陛下……驾崩了。”
此话一出,在场之人尽数变了脸色。
隋止更是几步上前,有些不敢相信道:“方才不是说父皇他?醒了吗?怎么会突然就……”
迟文恪亦是神色疑惑地看向了谢皇后与隋璟,显然圣人离世得突然,令他?心底也禁不住生?了疑。
“陛下的身子原本?就一日?差过一日?,即便用了再好的东西吊着也都没有好转的迹象……”谢皇后一边说着一边抹起眼泪来,“今日?见陛下醒来,本?宫亦是觉得高兴,却不想才不曾与阿璟说了两句话,就……”
她的话才说完,却有一提着药箱的太医匆匆过来向谢皇后等人一一行了礼,隋止却不等他?将礼行完便神色悲痛道:“原本?想着父皇既然醒来,或许身子便能有些转机,便令人去将刘太医请来,父皇此时?或许不想见我,可到底是要见太医的,却不想父皇竟然……”
瞧见刘太医的一瞬,谢皇后与隋璟其实是有些心虚,可听得隋止这般说了之后,神色却又恢复如常。
只是这刘太医听得这话却先是变了脸色,“这……方才陛下当真醒过来了却又……不可能,陛下的情况臣今日?一早才来瞧过,倘若陛下当真醒了,那说明陛下的身子应当是能好转了,绝不会就这般……”
刘太医的话几乎让所有人心中都生?了怀疑。
这刘太医是太医院的院首,说的话份量自然不必多言。
第九十八章
也正是?因?为想到了这一层, 谢皇后的面色也微微有些发沉,她暗自捏紧了手中帕子,声音里却?多了几分哀痛, “刘太医所言是?质疑本宫么?这些时日以来本宫是?如何细心照料陛下的,宫中所有人都看在眼里, 倘若本宫当真有害陛下的心思, 又何苦做这些?”
谢皇后这些时日所做之事自然有目共睹。
圣人病倒之后,刘太医作为太医院院首,来明宣宫的次数自然不少。
他比其他人应当?更为清楚谢皇后这些时日以来的付出。
所以此时神色也有些迟疑起来,“这……老臣并非是?这个意?思?。”
“母后请勿怪罪。”隋止叹息道:“父皇走得突然, 儿?臣只是?担心若是?不让刘太医这样?令人信服的太医去瞧一瞧, 众人心中怕是?会生出疑虑来。”
说到此处,他的目光缓缓移到了一旁隋璟的身上?, “若是?因?此而牵扯到了三弟身上?,众口铄金, 怕是?解释也解释不清楚了。”
分明是?他想拆穿谢皇后的真面目, 可听他这般解释着,却?好似成了真心实?意?地?帮着谢皇后与隋璟考虑似的。
若是?谢皇后再?想拒绝,反倒是?更令人生疑,这其中是?否当?真有别的古怪了。
谢皇后盯着眼前人,眼底的恨意?几乎要掩藏不住。
她比任何都要清楚,此时若是?当?真让刘太医进去检查, 那?一切都藏不住了。
因?为她在央求圣人传位与隋璟之时,克制不住地?对圣人动了手,并且在圣人的脖颈处留下了分明的勒痕。
不说是?像刘太医这般经?验丰富的老太医, 便是?个不通医术的普通人瞧见了那?处痕迹都很难不起疑心。
所以她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让隋止得逞的。
但隋止步步紧逼,又拿出为隋璟考虑这般说辞来, 谢皇后若是?再?不说些什么,只怕在场的这些人心里都不知如何想的。
其他的人也就罢了,可手中还掌管着禁卫军的迟文恪她却?不能不在意?。
于是?神色勉强道:“母后自然明白你的心意?,只是?陛下身份金尊玉贵,哪里容得了这般亵渎,母后只是?不想让陛下去了之后还失了体面。”
谢皇后好容易才算想出这般说辞来,一旁隋璟也顺势冷哼一声道:“母后一心为父皇考虑,可兄长却?好似并不如此,反而在这当?口费心为难母后,如此举动,怕是?有些不妥吧?”
母子二人又将脏水泼了回来。
这话说得其实?也有几分道理,只是?隋止就好似早已想好如何应对这般说辞,道:“母后这话却?是?错了,正因?为父皇身份贵重,与寻常人不同?,所以才更应当?让刘太医去看看,若是?当?真因?为旁的缘故而令父皇出了事,难道一国君主也应当?这样?去得不明不白吗?”
谢皇后面色一变,“太子这话的意?思?,是?认定本宫对陛下做了什么了?”
“母后误会了。”隋止神色谦卑地?解释道:“儿?臣并非怀疑母后,这‘旁的缘由’亦有千万种可能,等刘太医进去看看父皇,一切不就有了答案么?”
谢皇后还要说些什么,一直不曾说话的迟文恪却?突然开口道:“臣觉得太子殿下这话有些道理,陛下身份贵重,如论如何也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的去了,刘太医是?太医院院首,他的人品医术都是?信得过的。”
若是?迟文恪不曾开口,谢皇后或许还能扳回局面,可他偏偏